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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我答應你,一定不會讓你幾十年的心血白費,一定為蘭朝百姓再找出一位像你一樣的好皇帝來。”我哽咽道,恐慌地用衣袖按住他不停冒血的嘴角。
“我不是一個好皇帝,更不是一個好丈夫。”漆黑的雙瞳裡神光不再,彷彿陷入了遙遠的回憶裡。
“你錯愛我一次,我卻誤了你一生。”我絕望地看著他,鮮血染紅了我與他交纏的黑白頭髮。
“傻瓜。”他的手指搭上我的右臉,摩挲著三道傷痕,“往後可不能再這麼傻了……”
聲音漸漸隱沒。
我從不知道,他睡著的時候這麼安靜,就像現在這樣,連呼吸聲都聽不到。
一生一代一雙人,爭教兩處銷魂。相思相望不相親,天為誰春?
歲月忽晚(大結局)
天邊泛起白白的亮光,黎明過後太陽既出。金光碟機散黑夜的寒冷,卻永遠化不開身邊人的冰冷。他帶著十一年的悲傷,去了另一個乾淨的世界。那裡沒有束縛和壓力,沒有無奈和壓抑,更沒有血腥和殺戮。他潔白的發、削瘦的五官,依然是那個世界裡最高貴的存在。
赫連裳捧出一個匣子,裡面裝著身邊人的遺詔,以及一個瑩白瓷瓶。
“五年前皇上受傷歸來的時候突然吩咐我尋找蝕骨粉的剋制之法,如今我終於明白皇上的苦心了。”赫連裳望著我臉上的傷痕,取出瓷瓶遞給我,“裡面的藥汁,姑娘連抹七天就能化去臉上的傷痕,之後再連用七日就能容貌盡復。”
我盯著眼前的瓷瓶,“容貌就真的這麼重要嗎?”
“皇上說姑娘看了遺詔自會明白。”赫連裳看盡世事的雙眼唏噓不已,放下匣子退到一旁。
我拿起遺詔慢慢開啟,裡面突然掉出一張白箋,潦草的字跡很明顯是匆忙之間寫上去的:“芯,我萬萬沒有想到還能在臨死前見到你。你的出現,對我既是拯救又是毀滅……瓷瓶裡的東西,你一定要用,五年前的臨城之役,我親眼見到蒙古士兵是如何羞辱你臉上的傷痕,那一刻我便發誓要用畢生之力去為你尋到復容之法……”
白底紅字,鮮血寫就的何止這寥寥數語。
手指輕輕撫上身邊人冰冷蒼白的額頭,捋順他兩鬢的銀髮,最後停在嘴角那道刺目的紅痕邊,“可有辦法讓皇上的身體保持十四日不壞?”我問赫連裳,眼前又開始模糊了。
赫連裳微微沉吟,上前低聲道:“姑娘可是想等十四日後再昭告天下……”
我揮手打斷他後面的話,把匣子裡的遺詔遞給他。大殿裡空涼無聲,沒有一個宮人,只有我和赫連裳兩人。一代帝王,竟然走得如此寂寞。
看著赫連裳驚訝的眼神,我收回遺詔放進匣子裡,“現在可明白了?”
“微臣參見皇后娘娘!”赫連裳忙不迭地俯身。
我的心一怔,陌生而又熟悉的稱呼,只是更加提醒了我對君洛北最後的承諾。回頭望了望床上靜靜躺著的人影,我打起精神吩咐赫連裳,讓他對外宣稱皇上的病情需要靜養,任何人不得靠近內殿半步,我需要爭取一段時間來恢復成“莫思攸”。
可是真當完好無損的“莫思攸”出現在鏡子裡時,我卻突然有一股衝動想把她毀去。如果沒有這個女人,如今的一切一切都不會發生了——不會有擂臺招親,也不會有分離,更不會有那麼多不堪的回憶,最重要的是,他不會英年早逝。
蘭朝一北一南兩大軍隊勢力分別是葉檀和莫思攸的父親,朝中把持重要位置的文官全是我當年開七科後君洛北慢慢選拔上來的,他們都非常感念皇后當年提出的新政讓他們得到了如今的地位,所以我的攝政生涯開始得非常順利。遺詔公佈的時候,莫思攸的父親甚至激動得快要在大殿上昏倒。任何一個當爹的突然看見自己消失多年的女兒出現在眼前,而且還接管了整個國家的最高權力,不激動才是怪事了。
隨之而來的國喪讓蘭朝上下陷入了一片悲哀,出殯那天,我見到了兩位久違的故人。一黑一藍,就連陽光下的剪影都完美得無可挑剔,要論如今天下最富有和最有權勢的男人,非他兩人莫屬了。
今年初冬的陽光來得格外蒼白,淺淺的光亮艱難地從層層黑雲裡掙扎出來,寒風在溼冷的空氣裡低咽,吹得滿園子的月季零落飄飛,如血凝固之後的暗紅,與沒了生機的枯草,折摺疊疊出浸透地心的寂涼。宮人早已被我遣開,蕭瑟中滿溢悲傷,三顆心以不同的方式在緬懷遠去的那個人。
在那個人的信仰裡,愛情比生命更值得珍惜。
要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