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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帶著沐白,進去後叫他將東西一樣一樣拿過來,她坐在案後,要親自把關。那些煉丹的爐鼎就不說了,沒什麼好留戀的。一些道學著作倒是有些挺珍貴,謝殊留了幾本,另外還有一些字畫,許多是以前名人留下來的真跡,必然值錢。沐白不知從哪兒找出一個匣子,放到謝殊跟前道:“公子,這上面上了鎖,卻怎麼也找不到鑰匙。”謝殊直接道:“撬開吧。”沐白只好照辦,嘴裡卻道:“挺輕巧的,也許什麼也沒有吧。”謝殊也沒抱什麼希望,只是覺得這裡所有東西都這樣公然放著,只有這匣子如此嚴整週密,也許藏著什麼秘密呢。沐白畢竟不是個撬鎖的,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小匕首都給弄捲刃了才撬開。他拿出裡面的東西,原來是一沓信封。“都是紙張,難怪輕。”謝殊接過來,看到上面的名字愣了一下,居然是“吾兒如意親啟”。拆開其中一封,上面只寫了個抬頭,往下一片空白,直到最後才寫了個謝琨,是她父親的名字。日期也有,已是十幾年前的事了。這實在怪異,她將所有信都拆開,按序攤開來看,前面將近二十幾封全是隻有抬頭沒有內容的空信,日期卻是漸漸往後推的。一直到倒數第二封,總算看到了字,卻也不多。謝殊看完心潮起伏,怕洩露情緒,將沐白遣了出去。寫信日期是她剛回謝家那日,謝琨在信中說,既然她回來了,那麼她的母親必然已經不在人世了。沒有指責沒有安慰,卻讓謝殊想起那焚燒著母親屍首的熊熊大火,喉頭哽咽。許久才拿起最後一封信,出乎意料,這次密密麻麻居然寫了好幾張紙。她一點一點仔細看完,良久無言。沐白大概是等急了,在外面叫了她一聲,謝殊將信收好,抱起匣子出門,對他道:“去準備些水酒祭品,待會兒我要去祠堂。”沐白愣了好一會兒才回神,謝殊自從推倒那些長輩後就將祠堂鎖了,此後再也沒進去過,今日居然改主意了。祠堂雖然鎖了,院子裡卻仍舊打理地好好的,左右花圃裡花草齊整,奼紫嫣紅。午後陽光暖融,將那花香也蒸出來了一般,一進院子便能聞見淡淡香氣。沐白解了鎖,謝殊走進去,將水酒供品擺在謝琨牌位下,不動不言,只是默默看著。當初衛屹之與她解釋起樂譜的事時,她還抱著半信半疑的心態,如今看完了信才知道她的確是不瞭解這位生身父親。謝琨的確不是個一心向道的人,他希望能做個尋常人,與心愛的人攜手到老,但這對於他的身份而言太過奢侈。可他終究只是個心思細膩溫和的文人、樂師,做不到謝銘光希望成為的繼承人。最後一封信寫在彌留之前,到結尾處連字跡都有些飄忽。他反反覆覆說了許多,居然是叫謝殊離開謝家。難怪初見她時他會讓她走,原來是在叫她走出謝府,逃開這偌大的世家。他自己禁錮了一生,擺脫不得,希望女兒能解脫,但謝殊如今已在這裡捆綁了多年,甚至還捆綁上了更多人的命運。沒有過後悔,也沒有過遺憾,只有太多歉疚,對母親,對王絡秀,對衛屹之……她掀了衣襬對著謝琨的牌位磕了幾個頭,轉身出了門。天色已晚,她一路怏怏,剛走出院落,角落裡忽然閃出一道人影,拖住她胳膊道:“終於出來了,沐白說你在祠堂裡待一下午了。”衛屹之著了一身黑衣,加上天色昏暗,那精緻五官被淡化了許多,謝殊乍一眼沒認出來,還嚇了一跳。“你怎麼來了?”“想來便來了。”衛屹之牽著她往前走,他剛才來時大概摸好了路線,一路熟門熟路,口中道:“我已命楊嶠帶了一批戰船沿江去犏骨峽駐守,那地方猶若壺口,易守難攻,屆時將秦軍引往那裡,勝算會更大。”謝殊也猜他是為正事而來,口中“嗯”了一聲。衛屹之心細如髮,自然發現了她的異樣,牽著她的手不禁緊了幾分,卻也沒說什麼。晚飯已經備好,如今衛屹之脫了罪,行動也方便,謝殊便留他在府中用飯。衛屹之也不客氣,還叫沐白吩咐廚子去做幾個他愛吃的菜來,弄得沐白一臉鬱悶。怎麼的這是,當這兒大司馬府呢!謝殊忍著笑道:“快去,這可是武陵王、大司馬、大都督,可不能怠慢。”沐白撅著嘴出門去了。衛屹之坐在案後嘆息:“被你這麼一說,我真覺得擔子重啊。”謝殊抿了口茶,神情正經起來:“都部署好了嗎?可還有哪些遺漏?”“多虧你一直在拖延時間,準備的還算充分,秦國國內也不太平,只要第一戰得勝,內外壓力同時施加,就算是秦帝親征也未必能成事。”“你有計劃就好。”謝殊放下茶盞,剛好沐白回來,婢女們也送來了飯菜,她將所有人遣出門去,敲了一下小案道:“這之後就不許說正事了,你只能說別的。”衛屹之訕笑了一下,點點頭。他也需要個適應過程,大哥死在他手上,江北幾郡水深火熱,每當想起這些念頭,他都負疚難堪,連帶最近與謝殊相處也放不開,總會找些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