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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浩與這七位族長可是早就熟悉了的,當下與細封氏族長五了舒、野離氏族長蘇喀、往利氏族長革羅羅等人一一見禮已結,便馬上向張浦問道:“我義火……如今怎樣了?”
張浦沉重地道:“大人今日氣色還好,早上吃了一碗梗米粥,中午吃了肉湯泡饃,還吃了幾塊羊肉……”
楊浩聽了心中一寬,張浦卻繼續道:“自打年初,李大人就有咯血的毛病,或許是前往夏州勞累過度,到了復州之後,病情愈的重了,前些日子還吐了血,卑職恐李大人有失,所以才急急傳信,請大人馬上趕來。
楊浩心中一沉,忙向幾位族長告一聲罪,便欲趕往後宅,蘇喀忽然喚住他,略一遲疑,說道:“少主,大人恐怕是……趁著各部頭人都在,大人該早早正名,確立身份才是。”
楊浩重重地點點頭:“我明白,蘇嚓大人放心。”
到了後宅李光岑的居處,還沒進門,就聽房中傳出李光岑的聲音:“混帳東西,把酒囊給我拿來,信不信老夫一句話,就叫你人頭落地?”
只聽房中一個少年聲音怯怯而堅決地道:“大人,張將軍吩咐過,絕對不能讓大人再喝酒了,要不然就把小的活埋在沙漠裡,求大人開恩,不要難為了小人。”
李光岑還待再說,楊浩已舉半走進,喚道:“義父。”
李光察坐在榻上,本來怒容滿面,一見楊浩,不由大喜,拍著床榻道:“我兒,來來來,在為父身邊坐下。哈哈哈,蘇嚓、五了舒他們頭幾天就對我說,你馬上就到,一次兩次哄得我開心,說的多了我也不信了,想不到你真的來了。”
楊浩一瞧李光岑的模樣,幾個月不見,他愈的消瘦了,高大的身子瘦得似乎只剩下了一副骨架,滿臉的絡腮鬍子亂蓬蓬的,頭鬍子幾乎已變得全白了,臉上的皺紋也更加密集,臉色灰中透紅,只有一雙眼睛,仍是熠熠有神,放著驚喜的光彩。
楊浩看著他的模樣,依稀想起了初次見到他的時刻,他盤踞在一輛車上,滿臉皺紋刀削斧刻一般。魁梧高大的身子穩穩坐定,給人一種泰山蒼松、東海礙石的感覺,孤傲、挺拔。而今的他,卻分明已是一個孱弱的老人了,楊浩鼻子一酸,眸中便泛起了淚光。
李光岑卻特別的歡喜,待楊浩在榻邊坐下,便一把拉住他的手,上上下下仔細看看,越看臉上的笑容便越是濃重:“浩兒,當初為父只想著族人們有塊安居之地,可是從不敢想有朝一日能重返夏州啊。現如今,我回來了,居然真的回來了,好兒子,為父今生有你這樣一個義子,是我的福氣。”
“義父……”
李光岑抬起頭,緩緩掃視著老屋的一切,輕聲道:“浩兒,這間老屋就是為父少年時住的房間,呵呵,那邊的柱子上,還刻著幾道刀痕,那是小時候,為父丈量自己身材時刻下的,一晃兒就這麼多年過去了,人這一輩子啊,還真他孃的短暫。”
楊浩心中湧起一種不祥的感覺,可是李光岑的病情,恐怕他自己比誰都明白,楊浩一時又想不出什麼勸慰的話來,李光岑笑了笑,又道:“其實,前些年,我一直覺得人這一輩子過得太慢、太慢了,整日在草原上流浪、逃難、殺人、被追殺,每一天都是那麼的難熬,可老天爺偏偏聽不到我的祈禱。如今,我嫌它過得快了吧,它還是聽不到……
說到這兒,李光岑的目光投注在楊浩身上,沉聲道:“浩兒,老天爺是懶得管咱們凡人的事的,一切還得靠咱們自己。夏州,如今已經奪回來了,李光睿也遭了報應,你不用說什麼,為父知道自己的病情,男子漢大丈夫,羽不著婆婆媽媽惺惺作態的那一套。我只想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義父,你說。”
李光岑凝視著他,一字一字的說道:“我要你答應我,要做得比李光睿好、比為父好,那怕我死了,榮耀也將與我俱在,而這榮耀,是來自於你!”
楊幕眼中的淚終於流了下來,鄭重地點了點頭道:“義父,我答應你!”
李光岑欣然一笑,疲憊地躺回榻上,緩緩說道:“浩兒,你剛剛趕來,各部頭人一定都想拜見你呢,你先去忙吧,忙完了再來陪我說說話兒。”
他目光一轉,又對侍立一旁的張浦道:“要你做的,都準備妥了?”
楊浩疑惑地轉向張浦,問道:“什麼?”
張浦向李光岑點了點頭,說道:“大人放心,都已準備妥了。”隨即又轉向楊浩,低聲道:“大人要儘快召集八氏族長、頭人,公開宣告您的身份,並……稱節授權,授大人為定難節度留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