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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大醫士緩緩道:“看起來……像是中風的症狀,中風麼,都是真元虧損、陰寒太盛,陰盛格陽,導致陽氣上衝,氣機逆亂。
風火相煽,痰濁雍塞,以致瘀血內阻……”
陸少夫人按捺不住道:“徐醫士,不知拙夫這病可有治癒的希望,他……何時才能清醒過來?”
徐大醫士搖頭嘆道:“能不能甦醒,現在實難預料。唉,少夫人,丁公子這病棘手的很,老夫看來,他縱然甦醒過來,也要癱瘓在床,動不得、言不得、神志能否清楚都很難說。這……還只是以中風而論,令公子的脈像十分怪異,與中風又非全然相符,老夫行醫多年,也不曾遇過這樣的病例。老夫只能看上幾服藥試一試效果,如果病情絲毫不見起色,那……還是早些另請高明吧,老夫……是無能為力了……”
丁浩離開後宅,鬱鬱寡歡。
雖然與丁承宗來往的時間不長,但是他對丁承宗既敬重又親近,眼看著這個人三番五次遭逢劫難,最後落得這般悽慘下場,他心裡也不好受。可是生老病死,就是帝王也無力抗拒,他丁浩又能如何呢?只能為丁承宗的不幸暗拘一捧同情之淚。
丁浩本想往自己往處去,可是心神恍惚地想著,等他清醒過來時,發現自己已經到了針織坊的院落。丁浩站在針坊窗外,默默地站了一會兒,聽著房中隱約有幾個婦人說話的聲音。他咳嗽了一聲,過了一陣兒,冬兒從裡邊出來了。
羅冬兒一顆心如今都系在丁浩身上,他的聲音怎會聽不出來,一聽窗外那聲咳嗽,她就曉丁浩到了,是以隨意找個藉口便溜了出來。
一見丁浩,她的臉蛋便有些紅前害羞,是一個女孩子自然的羞澀。自從兩人有了肌膚之親,如今丁浩的眼神只要在她身上某個部位多停留一刻,她都渾身不自在。
羅冬兒走近丁浩,低聲道:“浩哥哥,我們正在說起大少爺的事,你知道了麼?”
丁浩點點頭,羅冬兒沉默片刻問:“城裡的事,已經辦妥了。”
“辦妥了……”丁浩說到這兒心裡一陣黯然,如果……大少爺不曾生病,此刻回來
定興奮地拉住我我舉杯痛飲,談笑風生吧。可=不測風雲不幸,一樁樁的都落在他的頭上……
羅冬兒又默立了一會兒,擔心地回頭依依地道:“浩哥哥那我回去了。”
“慢著。”丁浩喚住她,問道:“那董李氏……可回來了麼?”
羅冬兒點點頭,眨著眼看他,丁浩遲片刻,說道:“那麼,你晚上還能抽空出來麼?”
“浩哥哥……”羅冬兒嬌嗔地叫了一聲臉飛紅,眼角一張抹柔柔的嗔怪便映進了丁浩的心裡。
丁浩不禁啞然笑:“你這傻丫頭,不要想得歪了是想……和你商議一下去留的事,還有……你我的事。”
他抬起頭看看柳冠上方:》灑落下來的陽光氣蕭然地一嘆,輕聲道:“丁家唯一能阻止我去意的,只有丁大少爺。可是……他如今疾病纏身,連徐大醫士都束手無策,丁家那麼有錢,又怎麼樣呢,該不幸的,還是要不幸。看了丁大少爺如今的情形,我更加覺得,應該珍惜眼前人,應該快活地過這一生。你懂我的心情麼?”
“嗯!”羅冬兒乖地點點頭,小聲道:“那……那我想辦法出來吧。還是老地方,我找機會過去。”
丁浩點點頭,轉身走出了織坊。未幾步,正好撞見柳十一迎面走來,柳十一一見了他,便不陰不陽的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丁管事,聽說丁管事這一遭給丁家解了一樁大難。可是又露了臉吶。”
丁浩淡淡一笑,柳十一道:“只是……我聽說大少爺這場病嚴重的很,也許以後一直都要這般不省人事了,唉,大少爺真是可憐啊。以後沒有大少爺給你撐腰,丁管事可怎麼辦呢?”
丁浩厭惡地瞥了他一眼,拂而去,柳十一在他身後發出一陣得意的笑容。
“如果丁大少沒有生病,他誠心挽我留在丁家,我倒底會不會答應?”
丁浩在心中自問了一句,自己答道:“不會!我不會一輩子留在這種地方,跟柳十一這種人勾心鬥角。在織橋酒樓,我還笑話彎刀小六他們志向淺薄,如今想來,真的是不怪他們。一隻蹲在草窠裡的土雞,他能看到多高多遠的世界?他們能想得到的最大成就,也就是像那個楚老闆一樣,有三進院子,有磨房碾房,有驢馬代步,有一個俊俏的婆娘。如果我留在這種地方,早晚也會和柳十一這種人一樣,變成一個整日為了幢大院裡的雜碎事勾心鬥角的草雞。
丁承宗已病成這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