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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計,如果到時有這苗頭,自己又解決不了,說不得就得把真相向官人合盤托出,讓他有個防備。
她的名頭太過響亮,一提吳娃兒無人不知,那是不能向人透露的,她如今已是楊浩的女人,唐焰焰問起她名姓時,她便下意識地用了楊浩的姓,把自己的名字去掉一個女字,成了圭字,化身為淮中豪門的楊圭楊公子。
唐焰焰同樣心中有鬼,為了躲避二哥的人,她一路遮掩行藏,隱瞞身份,待搭上了吳娃兒的船,既怕這位公子恰巧與先行趕到開封的幾位兄長是相識的,那身穿著打扮想要解釋也著實的太費功夫,是以便也杜撰了一番身份來歷。
她和楊浩的感情真正得有突破性進展的那一天,是在羌人領地內突遇大霧,被李光儼突襲落荒而逃,在荒山古洞中暴雨傾盆之後;歷盡情路種種坎坷,彼此吐露情意衷腸是在楊浩赴汴梁臨行之際蘆葦蕩中漫天大雪時候,是以她便取“今我來思,雨雪霜靂”之意,編了個閨名叫餘雪靂,如今廝混的熟了,船上的人都稱她餘娘子。
吳娃兒放下那捲:“始終不見甚麼異樣麼?”
杏兒籤道:“沒有,她只到船頭張望了一陣,就回房歇息了。”
吳娃兒凝銻沉思片刻,喃喃道:“她到底是何來路呢,看她雖是一身布衣,自稱商賈之婦,可是她的言談舉止、神態氣度,比之使相千金不遑稍讓,可是若說她身份尊貴,一個女子居然獨自上路,莽莽撞撞地便去搭陌生人的船,實在叫人百思不得其解。”
杏兒道:“小姐,她不是說原本是大戶人家,因為家道中落才做了商人婦的麼?”
吳娃兒微微一笑,說道:“達官貴人我看得多了,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神韻,不是多讀幾本書、多增長一些閱歷就能具備的。那是自幼生長於大富之家,高高在上、頤指氣使慣了的貴人久而久之才能薰陶出來的一種味道,她的那種雍容氣度絕非尋常富貴人家女子可比。”
杏兒納罕地道:“可她一個女人能做甚麼?想做甚麼?總不會是江洋大盜吧?喔!我想起來了,她方才立在船頭,腳下穩穩的,風浪顛倒不能動她分毫,自船頭下來時,躍過一盤纜繩,身法矯健輕盈,似乎是個會家蕪”
吳娃兒目光一閃,吩咐道:“不過……我看她未必就是在打咱們的主意,我如今喬裝改扮,還不是有自己的難言之隱?你讓張牛兒他們幾個注意一下餘娘子的舉動就走了,倒也不必對她過於小心防備。”
唐焰焰房中,她枕著手臂望著艙頂,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也在想著心事,想了一會兒楊浩,忽又把注意力放在了這位楊圭楊公子身上。富家公子,攜美婢護衛返鄉,這事再尋常不過。豪門大戶家的小公子,身上有些脂粉氣也不稀奇。可是相處這幾天,觀其言談舉止、看其嬌媚色相,唐焰焰已有九成九的把握,斷定這位楊公子是易釵而異的一位姑娘。
本來,這位楊圭楊公子是男是女與她都毫不相干,她是借搭人家的船,那位公子如果是女人,對她來說這一路行程更加安全。只是如今閒來無事,對那位女扮男裝的楊公子,她就不免有了些好奇:“一個小姑娘,女扮男裝、長途跋涉,到底為的甚麼呢?”
吳娃兒看了一段書,已經有了些許倦意。杏兒去廚房張羅沐浴的熱水去了,吳娃兒枯坐一陣,嫌艙中氣悶,便走出艙室,踱到船頭望望空寂的郊野口這樣的荒郊野渡,又是在夜色朦臉之中,實在沒甚麼好看的,吳娃兒四下觀望一陣,就想返回自己房間。
她轉身欲走,忽地瞧見唐焰焰艙中露出一線燈光,吳娃兒心中頓時一動,想起她身份的可疑,便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因為天氣炎熱,焰焰的艙門沒關,懸掛的竹簾後面透出絲絲光線。
吳娃兒側身站在門邊,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挑起簾子向室內張望,艙房不大,只有一張矮几,一張床榻,榻上居然沒有人。吳娃兒驚噫一聲,倏地探頭看去,果不其然,艙中真的沒有人。
“她去哪兒了?”吳娃兒心中一緊,攸地轉身正要去喚人,就見唐焰焰揹著雙手,正似笑非笑地站在那兒,吳娃兒這一轉身,幾乎和她來了個臉貼臉,把吳娃兒嚇了一跳,倏地便退了一步,拍拍胸口道:“餘娘子,你怎麼神出鬼沒的,可嚇死我了。”
唐焰焰笑吟吟地逼上來,說道:“要說害怕,也應該是奴家害怕才對。這麼晚了,夜深人靜,楊公子一個男人,鬼鬼祟祟的跑到我一個婦人房間來想要窺探些甚麼?”
“我……我……”唐焰焰步步緊逼,吳娃兒步步後退,直接退進了唐焰焰的臥房,房中一線燈光明亮,吳娃兒的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