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愔狼狽走出,季舒逃匿於廁,庫直紇奚舍樂扞賊死。是時秘世宗兇問,故殯元康於宮中,託以出使南境,虛除中書令。明年,乃詔曰:“元康識超往哲,才極時英,千仞莫窺,萬頃難測。綜核戎政,彌綸霸道,草昧邵陵之謀,翼贊河陽之會,運籌定策,盡力盡心,進忠補過,亡家徇國,掃平逋寇,廓清荊楚,申、甫之在隆周,子房之處盛漢,曠世同規,殊年共美。大業未融,山隤奄及,悼傷既切,宜崇茂典。贈使持節、都督冀定瀛殷滄五州諸軍事、驃騎大將軍、司空公、冀州刺史,追封武邑縣一千戶,舊封並如故,諡曰文穆。賻物一千二百段。大鴻臚監喪事。凶禮所須,隨由公給。”元康母李氏,元康卒後,哀感發病而終,贈廣宗郡君,諡曰貞昭。
元康子善藏,溫雅有鑑裁,武平末,假儀同三司、給事黃門侍郎。隋開皇中,尚書禮部侍郎。大業初,卒於彭城郡贊治。
元康弟諶,官至大鴻臚。次季璩,鉅鹿太守,轉冀州別駕。平秦王歸彥反,季璩守節不從,因而遇害。贈衛尉卿、趙州刺史。
杜弼,字輔玄,中山曲陽人也,小字輔國。自序雲,本京兆杜陵人,九世祖驁,晉散騎常侍,因使沒趙,遂家焉。祖彥衡,淮南太守。父慈度,繁畤令。弼幼聰敏,家貧無書,年十二,寄郡學受業,講授之祭,師每奇之。同郡甄琛為定州長史,簡試諸生,見而策問,義解閒明,應答如響,大為琛所嘆異。其子寬與弼為友。州牧任城王澄聞而召問,深相嗟賞,許以王佐之才。澄、琛還洛,稱之於朝,丞相高陽王等多相招命。
延昌中,以軍功起家,除廣武將軍、恆州徵虜府墨曹參軍,典管記。弼長於筆札,每為時輩所推。孝昌初,除太學博士,帶廣陽王驃騎府法曹行參軍,行臺度支郎中。還,除光州曲城令。為政清靜,務盡仁恕,詞訟止息,遠近稱之。時天下多難,盜賊充斥,徵召兵役,途多亡叛,朝廷患之。乃令兵人所齎戎具,道別車載;又令縣令自送軍所。時光州發兵,弼送所部達北海郡,州兵一時散亡,唯弼所送不動。他境叛兵並來攻劫,欲與同去。弼率所領親兵格鬥,終莫肯從,遂得俱達軍所。軍司崔鍾以狀上聞。其得人心如此。普泰中,吏曹下訪守令尤異,弼已代還,東萊太守王昕以弼應訪。弼父在鄉,為賊所害,弼行喪六年。以常調除御史,加前將軍、太中大夫,領內正字。臺中彈奏,皆弼所為。諸御史出使所上文簿,委弼覆察,然後施行。
遷中軍將軍、北豫州、驃騎大將軍府司馬。未之官,儀同竇泰總戎西伐,詔弼為泰監軍。及泰失利自殺,弼與其徒六人走還,陝州刺史劉貴鎖送晉陽。高祖詰之曰:“竇中尉此行,吾前具有法用,乃違吾語,自取敗亡。爾何由不一言諫爭也?”弼對曰:“刀筆小生,唯文墨薄技,便宜之事,議所不及。”高祖益怒。賴房謨諫而獲免。左遷下灌鎮司馬。
元象初,高祖徵弼為大丞相府法曹行參軍,署記室事,轉大行臺郎中,尋加鎮南將軍。高祖又引弼典掌機密,甚見信待。或有造次不及書教,直付空紙,即令宣讀。弼嘗承間密勸高祖受魏禪,高祖舉杖擊走之。相府法曹辛子炎諮事,雲鬚取署,子炎讀“署”為“樹”。高祖大怒曰:“小人都不知避人家諱!”杖之於前。弼進曰:“《禮》,二名不偏諱,孔子言“徵”不言“在”,言“在”不言“徵”。子炎之罪,理或可恕。”高祖罵之曰:“眼看人瞋,乃復牽經引《禮》!”叱令出去。弼行十步許,呼還,子炎亦蒙釋宥。世子在京聞之,語楊愔曰:“王左右賴有此人方正,庶天下皆蒙其利,豈獨吾家也。”
弼以文武在位,罕有廉潔,言之於高祖。高祖曰:“弼來,我語爾。天下濁亂,習俗已久。今督將家屬多在關西,黑獺常相招誘,人情去留未定。江東復有一吳兒老翁蕭衍者,專事衣冠禮樂,中原士大夫望之以為正朔所在。我若急作法網,不相饒借,恐督將盡投黑獺,士子悉奔蕭衍,則人物流散,何以為國?爾宜少待,吾不忘之。”及將有沙苑之役,弼又請先除內賊,卻討外寇。高祖問內賊是誰。弼曰:“諸勳貴掠奪萬民者皆是。”高祖不答,因令軍人皆張弓挾矢,舉刀按槊以夾道,使弼冒出其間,曰:“必無傷也。”弼戰慄汗流。高祖然後喻之曰:“箭雖注不射,刀雖舉不擊,槊雖按不刺,爾猶頓喪魂膽。諸勳人身觸鋒刃,百死一生,縱其貪鄙,所取處大,不可同之循常例也。”弼於時大恐,因頓顙謝曰:“愚痴無智,不識至理,今蒙開曉,始見聖達之心。”
後從高祖破西魏於邙山,命為露布,弼手即書絹,曾不起草。以功賜爵定陽縣男,邑二百戶,加通直散騎常侍、中軍將軍。奉使詣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