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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
“可是我碰過它,對它說過話,也聽它講過話,它沒傷害我呀。”
她轉身,兩人穿越重重的門及通道,最後來到塔樓寬敞的階梯,一旁的火炬照耀著,席蕊吹熄了燭火。兩人沒說幾句話就分開了。
當晚,格得睡得狠少。倒不是想到黑影而睡不著,那份思慮反而已經逐出腦海,取而代之的是那個反覆出現的石塊,以及席蕊在燭光中明滅不定的臉孔。他一次又一次感受她那雙注視他的限睛,想確定他拒絕碰觸而塊石頭時,席蕊雙眼的神色是輕蔑還是受到傷害。等他終於躺下來就寢時,床上那條絲鐵床單冷得像冰,使他又在黑暗中清醒,又想起那塊石頭和席蕊的眼睛。
第二天,他在灰色大理石砌的而形廳裡找到席蕊,她常在這裡玩遊戲,或與女侍在織布機旁工作。這時,西沈的落日照亮了廳室。格得對她說:“席蕊夫人,我昨天對您無禮,很抱歉。”
“不會呀,”她露出回想的表情,又說了一遍:“不會。”她支開陪伴的女侍,等她們都走了以後,才轉向格得。她說:“我的貴客,我的朋友,你是個明眼人,但或許你還沒想通這些該想通的事。弓忒島和柔克島都教人高超的巫術,但他們不會教盡所有的巫術。這裡是甌司可島,又叫渡鴉島,不是說赫語的地區,所以它不受法師管制,法師也不太了了解這島嶼。這島上發生的事,南方那些大師不一定都處理過;而且這裡的事事物物,有的也不在命名大師的名字清單上。人對不知道的東西,總是害怕,但你身處鐵若能宮,卻什麼也不怕,換成是個比較弱的人,必定會害怕,你卻不怕。可見你生來有力量,可以掌控封鎖室裡的東西。這一點我知道,這也是為什麼你現在會在這裡。”
“我不明白。”
“那是因為我夫君班德斯克沒有對你完全坦白。我會對你坦白的。來,坐我旁邊。”
他坐在她旁邊那個有靠墊的窗臺。將逝的陽光直射窗內,使他們沐浴在沒有溫暖的光輝裡。塔樓下方的野地已然沒入黑暗,昨夜的雪尚未溶化,單調的白色覆蓋著地面。
此時,她非常輕柔地說:“班德斯克是鐵若能的領主兼繼承人,但是他沒辦法利用那東西,他沒辦法讓那東西完全服從他的意志。我也不行,不管是單獨或與他合作都不行。
他和我都沒有那種技藝,也沒有那種力量。但你技藝和力量都有。”
“你怎麼知道?”
“從石頭本身得知!我告訴過你,那石頭說你會來。它認識自己的主人,也一直在等你。在你還沒出生以前,它就在等你了,等那個能夠駕御它的人。凡是能教鐵若能石回答問題且服從指示的人,就有大量掌控自己的命運,包括擊毀任何敵人的力量,不管敵人是人是靈;以及遠見、知識、財富、疆土;還有隨心所欲的巫術,讓大法師也自嘆弗如!要多要少,隨你選擇,任你要求。”
她再一次就起她奇異明亮的雙眼望著格得,她的凝視穿透了他,讓他著涼似地打起哆嗦。可是,她臉上也有恐懼,彷彿在尋求他的幫助,卻礙於自尊而不便開口。格得十分茫然。她說話時,一手輕輕放在格得手上,在格得黝黑強壯的手上,席蕊的手顯得瘦小白皙。格得辯稱道:“席蕊!我沒有你想的那種力量,我一度擁有的力量,都斷送在我手裡了。我幫不了你,對你沒有用處。但我明白,地底的太古力不是要供人使用的,絕不能交在我們手裡,太古力到我們手裡只會破壞。不當的手段,必導致惡果。我不是受吸引而來,而是被驅趕而來;那個驅趕我的強大力量一心要毀滅我。我無法幫你。”
“斷送了力量的人,有時會充滿更大的力量。”她依舊微笑說著,宛如格得的懼怕和顧忌很孩子氣。“是什麼把你帶來這裡,我可能比你清楚。歐若米街上不是有個男子對你說話嗎?他是鐵若能石的僕人,是這裡派去的使者。他本人曾是巫師,但是他放棄了巫杖,服效一股比任何大法師的力量都強大的力量。於是你來到甌司可島,在荒野中,你嘗試用木杖與黑影戰鬥。我們差點兒救不了你,因為那個追隨你的東西,比我們設想的還要狡猾,而且已經吸取你很多力量了……唯有黑影能對抗黑影;唯有黑暗能擊敗黑暗。雀鷹,你聽我說!想想看,你需要什麼,才能打敗在重重圍牆外等候你的黑影?”
“我需要知道它的名字,但那是不可能知道的。”
“那塊鐵若能石,知道所有的生與死,知道死前死後的生靈,知道未生與未死,知道光明界與黑暗界,它會把那個名字告訴你。”
“什麼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