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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小梅身上就暖了一下。原來魏德正心裡還裝著你這個老同學,只是不便在人前公開兩人的關係而已。說不定他到幼兒園來揭牌,就是衝著你來的,儘管他並沒明說。魏德正就是魏德正,這是他獨特的處事風格。原來他留下的不僅僅是一個普通的手機號碼,更是他要對你說而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
等卓小梅收好名片,魏德正一行已步出幼兒園大門。卓小梅和吳秘書緊走幾步,跟上前。來到車旁,魏德正轉身跟卓小梅握手道別。當然是禮節性和公事公辦式的,好像有些空洞。十幾年前魏德正是自己的中學同學,十幾年後竟以這種方式見面和道別,讓卓小梅覺得有些怪怪的。魏德正卻自始至終把握得恰到好處,顯得那麼自然得體。卓小梅不得不在心裡暗暗欽佩他道行的高深。好在她包裡此時多了一張魏德正的名片,這才讓她感覺出兩個人今天這場交道的真實性。
不過無論怎麼說,這天的揭牌儀式還是很成功的。如果就這樣打上句號,那也算是功德圓滿了,不想偏偏出了卓小梅意想不到的事情。
就在吳秘書開啟魏德正身後的車門,等著主子上車時,突然有人擁過來,齊嶄嶄跪到小車前。起碼有五十多人,手裡拿著“我們要吃飯,我們要活命”和“卓小梅是個大貪官”之類的標語,宣告魏書記不給答覆,他們就一起死在小車前面。
要吃飯要活命,這沒什麼錯,人人生而平等,都有吃飯活命的權利。可說卓小梅是個大貪官,卻讓她受之有愧了。小小幼兒園園長本來就不是什麼官,即使貪了佔了,也是算不上大貪官的。卓小梅覺得那簡直是對自己的抬舉,有些擔當不起。
原來為首的是幼兒園的職工家屬,都是下崗多年沒事可做的中老年工人。至於他們身後或蹲或站或喊或罵的,有些卓小梅熟悉,有些從沒見過,大概是他們約來的老同事。還有好幾位年輕人,則是園裡的職工子弟,他們因為殘疾、半殘疾或智力有問題,沒法去外面找工作,幼兒園也安排不了,趁機前來叫屈起鬨。
像魏德正這樣從縣委書記任上上來的官員,當然不會少經這種場面。可他今天是到這裡來揭牌,以顯示領導風範的,哪想到會碰上此等掃興的事情?他的臉色就跌了下去,望一眼鍾秘書長,又望一眼卓小梅,很不高興地說:“這到底是怎麼啦?”
曲線救“園”(8)
鍾秘書長有些手足無措,遲疑片刻,忙擠到車前,去勸那些跪在地上的人,要他們走開,有事到市委信訪辦去上訪。那些人不理睬他,大聲叫道:“你走開,叫魏書記過來!”鍾秘書長拍著胸脯說:“我是市委鍾秘書長,你們只要去了信訪辦,我親自接待你們。”那些人說:“秘書算個卵!我們要親自跟領導對話。”
這些人竟然也要親自,真是搞笑。一聽就是沒讀過什麼書的,也配把親自掛在嘴上,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影子。
鍾秘書長就有些生氣,自己也是堂堂市委常委,位置雖然跟魏副書記不同,行政級別則是一樣的,都是副廳級,也算正兒八經的市委領導嘛。大概是沾著“秘書”二字,這些人才沒把自己當市委領導看待。只是現在不是解釋誰是領導的時候,鍾秘書長也就滿心委屈地大聲說道:“魏書記有急事要回去處理,大家讓一讓,有什麼我可以代表魏書記。”
那些人便哄一聲笑了,說:“你能代表魏書記,那你自己做書記好了,還做什麼秘書!”
連秘書長和秘書都分不清楚,真是婦人之見。鍾秘書長實在無法,只得滿頭大汗地退下來,無奈地用眼睛去找卓小梅。
卓小梅其實早就看出這起事件的始作俑者是誰了。她想起那天蘇雪儀曾跟她說過,楊主席正在園裡活動,要組織人馬去市裡上訪,狀告幼兒園領導。當時卓小梅正急於打通餘科長的關節,早點把那兩萬元財政撥款弄回來,沒把蘇雪儀的話放在心上。看這夥人的架勢,完全是有組織有預謀的,不可等閒視之。還真讓他們逮住一個好機會,如果跑到市委去,哪裡見得上魏副書記這樣重量級的領導?就好像美國人往白宮跑,去那裡看看熱鬧,確實沒走錯地方,若晉見總統,哪有這麼美?卓小梅暗想,即使自己要去找領導告狀,也不會放過今天這麼好的機會的。
見卓小梅沒吭聲,鍾秘書長指著車前跪著的人群,問她:“這些人你都認識吧?”卓小梅說:“認識一些。可他們不是市委機關裡的幹部,這個地方也不是市委大院,所以你的話他們不容易聽進去。”鍾秘書長吼道:“可這裡還是維都市管轄範圍,不是水泊梁山吧?我指揮不了他們,那讓公安局來指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