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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來。我本想整個星期在倫敦的錄音棚裡製作我的獨唱專輯。但是,不僅因為這個。大家對大衛寄予太多的希望,以至於我想我最好還是不要去。這就像每當大衛主罰一個重要的任意球或點球時,有時我想我還是不看為好。
此時,大衛已經在球場上了,正在隨意地踢著球,比賽前他們總會這樣。在我走下臺階,進入這個噩夢般的場面時,我已經看到他了。哪怕不戴眼鏡,我也能根據他在場上的一舉一動認出他來,即使我看不到他後背上那個大大的7號。但是,他沒有看到我。他一直朝著另一個方向看,球場那邊留給球員妻子、家人坐的地方。他總是在找我。他說,知道我在那兒能讓他安心。我知道,他現在沒看到我肯定要擔心了。我本不該來的,我應該就坐在家裡,和布魯克林一起在電視上看他爸爸。那樣的話,至少大衛知道他的家人是安全的。
只有看過足球賽,你才會瞭解噪音會對你產生什麼影響。在我走進體育館之前,我在電視裡也曾看過足球賽。電視裡聽到的噪音不算什麼,甚至裝著大螢幕的酒吧裡將你淹沒的那些噪音也不算什麼。馬克,我的第一個男朋友,有時帶我到酒吧裡看足球,和他的朋友們一道——這是他所認為的宵夜。最滑稽的是,我甚至在恩菲爾德一間酒吧裡看過1996年歐錦賽對德國的半決賽,就是加里斯·索斯蓋特射失點球的那一場。如果那時有人對我說我將嫁給一個足球運動員,我肯定不相信。那噪音恐怖得就像你站在月臺上聽到的快速列車發出的聲音。那噪音將你吞沒。那是一種讓你想尖叫的噪音。
穿著不要太惹眼,大衛曾說過。我知道所有其他球員的妻子將身著客場盛裝——這是2000年歐錦賽英格蘭的第一場比賽。還要帶保安。我父親和一個保安——他說,這就夠了。可是,這不夠。
就在上週五,《每日鏡報》發現我的名字不在名單上,稱我不去是冷落其他英格蘭球員的妻子和女朋友。電臺轉播了這條訊息。在我開車上班的路上,我聽到首都電臺正談論此事。他們談論著,似乎我是否到場關乎英格蘭的勝敗。菲爾·內維爾的妻子不打算去,加利·內維爾的妻子也不打算去。對她們,沒有人說什麼。他們只是喋喋不休地說我為什麼要把自己另眼相看。
但是,難道他們不明白,我確實被“另眼相看”了。現在,有人用手對著其他球員的妻子指指戳戳嗎?沒有。即使她們身著“英格蘭希望”盛裝,沒有人知道她們是誰。但是“高貴辣妹”——每個人都知道她要把他們的寶貝“金童”從曼聯拉走,每個人都認識她是誰。英格蘭最遭人恨的女人——我就是這麼被稱呼的。太好了。
當一個足球球迷發洩憤恨時,他們會幹什麼?他們罵髒話。在我小的時候,媽媽常說起那句老話,棍子和石頭會打斷你的骨頭,但是,人言永遠不會傷著你。那時,我在學校總被欺負。但她錯了,無論是那時還是現在。
我記得,我和大衛開始約會後不久,我媽媽來曼徹斯特看比賽。人群看到我時就開始唱“‘高貴辣妹’翹起你的屁股來”。媽媽問我:“他們在唱什麼呢,維多利亞?”她只聽到了“高貴辣妹”的字眼,其餘的沒聽到。我的意思是,那有多尷尬?我只說我不知道,並請她再給我一包土豆條。
我和大衛在老特拉福德受到的辱罵是可怕的——不過,至少這種辱罵從來沒有演變成對身體的傷害,除非你把一家公司燈箱玻璃被砸碎的乒乓聲也算在內——但是,自從2000年歐錦賽開賽以來,我們在英國媒體上聽到的都是關於足球暴力以及流氓文化的事。人們以為我讀報紙只是為了看看關於“高貴”和“小貝”他們寫了些什麼。如果我說對此不感興趣,那是撒謊——正是他們刊印出來的那些謊言意味著我必須讀一讀那些廢話。謊言,還有其他一些事情,簡直太逼真了;你簡直不明白那些照片是怎麼拍下來的。你的照片,你孩子的,你丈夫的,你妹妹的,你妹妹的小女兒的,你母親和你父親的,以及任何一個其他人的,只要他們想把鏡頭伸進他們的生活探究一番。是的,我讀那些報紙。但是,每天晚上我也看新聞。無論我有多累。事實上,這是我看的惟一的電視節目。因此,我知道在比利時發生了什麼,英格蘭球迷如何丟人現眼,已經擠滿了警察局的號房。
但是,大衛要我來。他說,我在那兒他踢得更好。
我們回到座位上時,比賽剛剛開始。球場保安終於出現了,大約六個人,就像四輪驅動汽車的保險槓,不問任何問題,只是把人向後推。原來,他們把球員通行的地方用繩子隔了開來,難怪這地方擁擠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