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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綿不知去了哪裡,三叔公苦找了她四十九天,也沒找回半點訊息。三叔公對著阿媽跌足道:當時把她母子倆一手賣了多好啊。
阿綿走失,約好的一個客人就拜託給扶桑。扶桑吞了一小撮大煙,咳嗽給息住了,臉多上些紅白粉也還看得。
後半夜,樓院的人全給鬧醒。那客人披著扶桑的緞袍,從房裡跳出來,一手提著扶桑,另一隻手拾一根血透的巾子。他叫喊要人去叫阿媽。
這不是要栽到我頭上嗎?死了我講得清?癆成這樣子!他叫一聲人往高處拔一節,一個東西從袍襟的繡花滾邊下漏出來,兩邊打著腿。賠我錢來,給她傳染上了我還要上門來討藥錢!
扶桑給他拎著頭髮,渾身*只戴個兜肚。她半睡半醒,不大清楚這人在鬧的什麼。
客人又叫:叫個白鬼警察來,白鬼正在到處查中國癆鬼!
大家勸他:找警察不必拎著扶桑。
客人說:物證哪!不然你們過一會兒把她除掉了往後院一埋,我沒證據!
大家還勸他:又不是貓蓋屎,她埋起來沒那麼省事。
他喊道:哪個到街上叫警察去?街口就有個白鬼警察亭子!
扶桑仍是瞌睡得雲霧一團,若不是頭髮吊住她整個人,她早把自己臥舒服了。
人見她屋內地板上一攤一攤的血,燭光照上去,紅漆似的閃亮。
客人叫得不歇,另一個客人剛上樓,抱著膀子聽一會兒,走過來,將那隻戴一排戒指的手往她頭上一敲,她利利索索倒下。
那客人對扶桑重重看一眼,轉向走廊裡的男女說:睡覺。
清晨,叫大勇的客人走了,姑娘們都趴在窗子上看。他背上那根辮子出奇的粗,頭髮一直長到後脖頸。她們都記起那個人,曾經把不少人天日揍了出去。據說他腰上一排飛鏢是用了去獵鳥獵獸獵魚的,極少用去獵人。人不值當用這般武藝去獵。據說他在萬不得已時才拔出它們。一旦拔出它們,白鬼警察也不再惹他,因為他擲的是明暗雙鏢;你見他右手的鏢朝你眉心來了,忙躲,卻正成他左手鏢的靶心。但你永遠不知他哪隻手是明哪隻手是暗。沒有一個人親眼見過他這身絕技,往往輪不上他出這絕技一切已被他揍出了結局。
只有扶桑沒趴在窗子上看他走遠。
扶桑在當天傍晚給兩個人抬走了。兩人穿黑衣黑褲,戴黑禮帽,走到樓梯昏處,根本就找不見他們。
兩人輕手輕腳拐進走廊。有人開門,看看是他倆,忙把門關上,拴死。
扶桑 4(4)
這是客人來之前,姑娘們都在洗身子,噴香水,添蠟燭,調琴絃。
兩人進了扶桑的房。
扶桑在一隻手到她鼻尖上來試死活那刻醒來。兩人見她眼睜開,回身去找東西堵她嘴。見一條毛巾在地上,趕緊抄起,團成個大團子,藏在身後,想出其不意地塞進她嘴裡。
扶桑卻突然把嘴大大地張開,乳燕待哺那樣。
他們給她嚇一跳,接著便有了三分尷尬,手背在身後把那一大團毛巾給扔了。對她這樣給堵慣嘴的女子,堵嘴不僅多餘而且是件頗窘的事。似乎太小看她。
他倆往一動不動,一聲不吭的扶桑身上蒙床棉被,從頭到腳蒙得一點亮也不給她剩。然後把她放在擔架上。
還是沒人出來截住這兩個賊似的黑衣人。看見他們的人更是不打算出房門,免得再看見他們一回。他倆是專門給僱來抬屍首的,偶爾也抬個把大致成屍首的人。
兩人無聲無息地下樓梯。
樓梯窄而多彎,任何一個人迎面上樓都可以把路堵實。
上來的是個十三四歲的小白鬼。一對淺藍眼睛盯著擔架。突然意識到什麼,他抬手捂住鼻子和嘴。
兩個黑衣人請他讓路,嘴咧著笑,眼睛全在帽子的黑影子裡。
小白鬼將身體貼在牆上,儘量貼緊。擔架擦著他肚皮過去。
就在擔架的末端擦過他時,棉被下面發出一陣猛烈的咳嗽。
小白鬼一下子屏住呼吸。他是聽得懂這咳嗽的。未等他判斷出什麼事正在發生,擔架已溜到樓梯腳,朝後院去了。
兩個黑衣人把已不成四方的後門推開。
小白鬼跟出來,淺藍眼珠瞪得發白。
等一等!
他們彼此說了句:丟他老母。他們快起手腳,將擔架橫不好豎不好地塞出嫌窄的後門。
站住!我說站住!
不懂英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