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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盲目約會也許倒是闖對了。
很久以後,阿爾瑪向我談了她在那初次見面時的感受。傑姬要她出面,她爭辯說:“盲目約會我不幹,跟當兵的盲目約會更不幹。”誰知道那個闖進來的傢伙是啥樣子?她壓下心中的煩惱,故意穿得邋邋遢遢,在臥室裡慢慢化妝,想拖著不跟那個生人見面。可是她向起居室一瞅,意外地發現這是一個靦腆的小夥子,一副娃娃臉,臉頰還凍得紅紅的。她以前約會過的人都比她大四五歲。“可是你當時看上去像是個乳臭未乾的12歲毛孩子。”於是,她悄悄溜進浴室,換了衣服,重新化了妝,鬆開自己一直揪著的心絃。
邁克和我帶著兩個姑娘到了多切斯特區一傢俱樂部。我們喝飲料,邊聽音樂邊聊天。我原先接觸的姑娘都是滿口紐約腔,這時傾聽一個南方姑娘的低聲細語,很是入迷。那晚上主要是阿爾瑪說話,我呆呆地聽著。她向我提了一個問題——在當時那個強迫兵役制時代是很自然的問題:我在軍隊裡還要呆多久?她認識的年輕人都是入伍後巴不得儘快退役,他們甚至可以準確地告訴你,他們還得在軍隊裡呆多少分鐘。可是我告訴她我不打算退役,我是職業軍人。她瞅著我,彷彿是在看一個外星人。
我平生最愉快的一個夜晚終於結束了,邁克和我驅車回德文斯堡。第二天,我給阿爾瑪打電話,約她再次會面。
我們開始經常約會,見面越多,我越喜歡她。阿爾瑪出生在亞拉巴馬州的伯明翰,並在那裡長大。她父親羅伯特·C·約翰遜是該市兩所黑人中學之一——帕克中學的校長。她的舅舅喬治·貝爾是另一所黑人中學——厄爾曼中學的校長。阿爾瑪的母親,米爾德里德·約翰遜,是黑人女童子軍活動的一位先驅者,而且是公理會教會的全國領導者之一。阿爾瑪自己上學時多次跳級,19歲就畢業於納什維爾市的菲斯克大學,然後回伯明翰,在廣播電臺主持一個節目,叫作“與阿爾瑪午餐約會”。她在這一節目中介紹家庭百科常識,並播放一些主要是電臺管理人員所要求的緩慢旋律和傷感歌曲。但是,當阿爾瑪替班主持夜間流行音樂節目時,她就播放自己喜愛的現代爵士音樂。
阿爾瑪從來不喜歡自己的故鄉伯明翰。主要原因還不在於當地根深蒂固的種族主義。實際上,由於她父親的社會地位,她的生活是比較優裕的。可是她生性好動,感到伯明翰空氣太沉悶,她希望到外面闖闖世界。所以,她到了波士頓,在埃默森學院進修聽力學。當我們相識時,她是波士頓聽力弱者互助協會的一名聽力學專家,經常開著一輛麵包車到全市各地,幫人們測試聽力。她覺得最有意思的一次出診,是有一天到坎布里奇的一座耶穌教修道院,為教士們做聽力檢查。
在我們相識後大約一個月,阿爾瑪回伯明翰老家過聖誕節。我們約定,她在返回波士頓的途中路過紐約,到我家裡參加除夕晚會。我相信阿爾瑪會喜歡我的親人們,但也許不會馬上就適應。她是一個很有涵養的女孩子,出身於南方一個有教養的家庭,而我的親戚們是些好說好鬧、好開玩笑的西印度群島人,她要逐漸接觸他們才會建立起感情。
除夕晚會安排在我家地下室的起居間。水泥地板上鋪了塑膠貼面。牆壁和天花板蒙上了棕色軟木板條。房內一角擺了一個不大的酒吧桌,剛夠擺放酒瓶、酒杯和各種飲料。酒吧桌上方掛了幾個用椰子刻成的海盜頭形。一幅羅斯福總統像端端正正掛在酒吧桌後面。沿牆擺上了長凳,一個角落裡擺了兩張飛機經濟艙坐椅,那是當年我和我的“潘興步槍會”會友從艾德爾維德機場(現名肯尼迪機場)上一架沒人要的破飛機上拆下來的。
當阿爾瑪和我到家的時候,房間裡已擠滿了我的親戚們,他們正高興地說說笑笑,吃吃喝喝,又唱又跳,而且又在談論“回老家”的事。吃的東西從廚房源源不斷供應上來。當年姐姐16歲生日時,爸爸為她買了一臺電唱機,這時用來不停地播放西印度群島的即興舞曲。
我陪伴阿爾瑪進入這個歡樂世界。我父親主持晚會,他那副莊嚴的神態,很像《教父》影片中為女兒主持婚禮的科萊昂教父。他和我媽媽熱情擁抱阿爾瑪,然後向她逐一介紹室內的親戚。
阿爾瑪總算應付了這第一個回合。有一個時刻挺不是滋味:她剛在一張坐椅上坐下喘口氣,貝麗爾姑媽就坐過來仔細端詳她。姑媽自己沒有孩子,所以特別喜歡她的侄兒侄女們,尤其寵愛我,一向把我叫作“科科”。在她看來,阿爾瑪似乎有嚴重缺陷:不是牙買加人,甚至不是西印度群島人,而且也不是紐約人。姑媽在阿爾瑪旁邊坐下,從頭到腳打量著阿爾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