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旗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全班嘩地散向四面八方。待他們意識到扔的是何物後,全都大笑起來,並清醒了十分鐘之久。從此這隻雞就成了我的課程安排中一個固定組成部分。我感到教育和娛樂並非是毫無關聯的兩件事。
在本寧堡,我們過的生活與那個年代萊維敦郊區居民的生活差不多。爸爸下班回家,媽媽通報孩子們當天怎麼淘氣及家裡最新發生了什麼大災難。一天下午,3歲的邁克從樹上頭朝地摔了下來。急忙把他送到急救室處理後,醫生讓我們把他帶回家,每小時喚醒他一次,以保證他能恢復知覺。直到大約凌晨3點鐘時,邁克要我們不必再看護著他了,他好睡會兒覺。琳達已長成一個嚴肅而善解人意、且獨立性很強的小姑娘,逐漸成了父親的掌上明珠。我們的鄰居都是些情況類似的家庭,同樣多的孩子,同樣的歡樂,還有同樣的恐懼,因為一片可怕的陰雲正飄拂在這片寧靜而祥和的生活區上空。
哥倫布區是步兵之鄉,數千名軍官和士官出發去越南打仗時都把家眷留在這裡。這時美軍在越南每週的傷亡人數已大大超過100人。每當看到一輛黃色小汽車駛至一家門前,駕車人走下車時,人們便知道他是來送國防部電報的,本寧堡從此又要多一個寡婦和一家沒有父親的孩子們。送電報的做法雖非有意傷害人,但卻非常殘酷。隨著傷亡人數上升,各軍種後來想出了一個帶有同情心的辦法來傳遞這類悲慘的訊息。由通報傷亡的軍官親自到陣亡者的家中去通知,安慰其親屬,並主動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通報傷亡的軍官通常系本地徵兵人員,他們擔當了軍隊內最難做的工作。
一天,我走過步校教學大樓時,聽到在紐約市立學院時一個熟悉的粗啞聲音說:“嘿,夥計!”我轉身一看,原來是託尼·馬伕魯蒂斯,我在昆斯區的希臘裔夥伴。他也從後備軍官訓練團轉入陸軍正規部隊,並且已去過一次越南,此時要來上我任教的訓練班。託尼從此成了我家常客,孩子們尤其喜歡他。阿爾瑪雖然外表斯文,但卻很會看人,漸漸地也開始欣賞這位外俗內秀的人。
託尼的訓練班快結束時,有一天他告訴我,他已志願報名重返越南。
“急什麼呢?”我說道,“很快我們都會再去的。”
“別哄我了,”託尼回答說,“要不是為了阿爾瑪和孩子,你也會志願報名的。”他說得一點不錯,作為步兵,我們都認為越南才是我們該去的地方。
戰爭進行到這時,已經拖得太久,像我這樣的步兵軍官估計至少要去兩次,直升機駕駛員可能得去3次。我重返越南戰場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託尼說是趕早不趕晚。
數月後的一天夜裡,我剛剛安頓好孩子們睡覺,忽聽電話鈴聲大作。阿爾瑪接了後說是找我的。電話是我在“潘興步槍會”時一個戰友打來的,具體是誰我現在記不起來了。對方的話使我震驚:託尼·馬伕魯蒂斯陣亡了。我像人們在這種情況下通常所做的那樣,詢問詳情。面對鞭長莫及的事,我們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工作。託尼帶領他的連隊在熱帶叢林的小路上行進時,突然發生遭遇戰,他當即中彈身亡。我把所發生的事告訴阿爾瑪。我們坐在床邊,凝目沉思,沒有一句話。家裡驟然間似乎變得空蕩蕩的。那個愛笑愛鬧、熱心腸的人剎那間就離開了我們,一時間我難以接受這一損失。
不久後的一天晚上,我對阿爾瑪說我們得談談。到目前為止,我們一直很幸運。在越戰期間,我們竟在本寧堡生活了近3年。陸軍顯然在計劃何時派我再赴越南。我說:“我不久可能被派往前線,你得對這事有所準備,這是不可避免的。”阿爾瑪的臉上呈現出她掩飾內心感受時那種木然的表情。我對她說,目前還有一種可能性,即我已具備上陸軍指揮與參謀學院的資格。該學院在堪薩斯州的利文沃思堡。這所學院是職業軍官生涯中一個重要轉折點。如果說高階訓練班相當於學士學位,那麼利文沃思指揮與參謀學院就相當於碩士學位,而國家軍事學院則代表博士學位。並非每個少校都有被選送到利文沃思學習的機會。被選中的機會只有50%。未被選中的陸軍軍官仍舊可以在軍內繼續服役,但一般說來升到中校就到頂了,只有極個別的能晉升到上校。但要晉升為將官,利文沃思是不可或缺的前提。如果這時未被選去上學,我可以肯定將會再被派往越南。阿爾瑪對此表示理解。我們不想再說什麼,於是就安歇了。
1967年春天的一個下午,我剛上完課,便看到渴望已久的利文沃思錄取名單貼在佈告板上。我立即給阿爾瑪打電話,聽得出她聲音裡透著輕鬆。越南暫時可棄之一旁,我要去指揮與參謀學院上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