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涇身形微微一滯,抬頭望向遲師兄臉上溫和的笑容,失笑搖頭下山了。
遲師兄則冷冷地望著李尺涇離去的身影,喃喃自語道:
“幾枚丹藥算什麼,將死之人罷了,給就給了,只是老祖的嬰元丹可萬萬不得有失。”
————
李尺涇下了山,微微思忖了幾息,進山腳下一間小閣樓,順著微黃色的梨木樓梯緩緩走上,一個醉倒趴在棕紅色方桌上青年映入眼眶。
“鄧求之!”
李尺涇一把拎起他,手中的月華秋元迅速匯聚,凝聚出一捧清澈的湖水,直直地澆在了他的臉上。
那湖水澆的鄧求之暈頭轉向,順著他髮梢往下流淌,落地便蒸發為靈氣了,這一手法術舉重若輕,已經能看出施法之人修為高超。
鄧求之勐然驚醒,抬頭望了望李尺涇,睡眼朦朧地搖搖頭,痴笑道:
“涇哥兒!你今天來得早啊?”
李尺涇輕輕坐下,在桌上的酒壺中東翻翻西找找,總算湊足了一杯酒,送到嘴邊抿了一口,沉聲道:
“我明日便突破築基。”
鄧求之冷不丁地呆了呆,抬頭眼中已經有了淚光,哽咽道:
“涇哥兒!你可想清楚了?”
李尺涇點點頭,笑道:
“不就是被吃嘛?”
鄧求之一愣,默默地舉杯,卻發現杯中已無酒了,只好喃喃道:
“還是你闊達。”
李尺涇低低一笑,回答道:
“我們這幾年都研究清楚了,我是主藥,你是輔材,也不知能練成什麼神藥。”
將杯中酒飲盡,李尺涇扭頭出了閣樓,只留下失神的鄧求之和飄蕩在空中的一句話。
“這酒不夠烈。”
出了小閣樓,李尺涇直奔山間的一處洞府,輕輕敲響石門,不多時便有人前來開門了。
“涇兒……”
來人正是師兄蕭元思,手中還捏著幾味草藥,見著李尺涇臉色一陣愧疚,低低喚了一聲。
“師兄怎麼不請我進去?”
李尺涇笑嘻嘻地開口,蕭元思連忙側身請入,在石桌奉上了茶水,呆呆地望著李尺涇。
“師兄的修為也到達煉氣巔峰了,不知有幾分把握築基?”
蕭元思聞言搖了搖頭,回答道:
“我卻比不上你,如今也不過三四成把握,還是要多積蓄幾年。”
李尺涇點點頭,又寒暄幾句,終於轉入了正題。
“此次前來,卻有幾事要託付師兄。”
“涇兒你講……”
李尺涇取出那枚玉瓶,解釋道:
“這是遲灸雲給我的遂元丹,煩請師兄替我帶回家中。”
蕭元思點點頭,遲疑地開口道:
“那你……”
“我卻用不上這玩意。”
李尺涇搖搖頭,自信地笑了笑,又從儲物袋中取出數物,一一解釋道:
“這些年我積蓄了些功勳,換取了煉丹傳承,聽聞玄鋒兒好使弓箭,兄長也用的弓法,便又換取了這秘法,其餘兌換成了靈石,不過一百出頭,加上這些年還畫了些符,煩請師兄一併帶回。”
蕭元思自是知曉李尺涇之意,已是聽得眼眶晶瑩,悲聲道:
“涇兒,我青穗峰對不住你!”
李尺涇愣了愣,搖頭笑道:
“師兄何必這樣,我一身修為皆青穗所賜,如今奉還宗門,又有何不妥,師兄莫要落人口實。”
“無論宗門如何,蕭家與青穗峰都為我和李家做了許多事情,尺涇和黎涇李家都記在心中!”
言罷,李尺涇站起身來,恭恭敬敬地向北方困在獄塔中司元白三拜九叩,再恭恭敬敬地向蕭元思下拜,眼角終於有了淚光,切聲道:
“師兄,今後家中便拜託了!”
蕭元思肅然起身,鄭重其事地回答道:
“涇兒,只要我蕭元思不死,李家絕不會斷了傳承!”
李尺涇抹了抹眼角,笑著抱了抱蕭元思,卻聽師兄微微低頭,柔聲道:
“可還有什麼心願?”
李尺涇哈哈一笑,冷聲道:
“此生心願已了,若是還真有什麼願望,便是叫那拿我等來煉丹的紫府老祖突破金丹失敗,壽元耗盡,身死道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