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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他設計的方向發展,他沒有緊張的道理。或許是為了讓這段令人窒息的時間烙在人們臉上的表情更長一些,或許是為了向梅曉丫驗證些什麼,他不緊不慢地舉起手,從耗子的煙盒裡抽出一支菸。邢勇不會抽菸,舉止相當笨拙。耗子急忙站起身,將火機吐出的一小束火焰湊過來。
“勇哥,砸吧!場子你也看了,少一個對手,多一份勝機。他面上比你大,你要是平牌,那就是找死……”耗子直言不諱。他很後悔自己捲進來,賭博最怕賭氣,一旦窩住一口氣,便會做出失去理性的事。他原本只想跟幾把,邢勇就會平牌,自己撞大運,買張三皮子玩。可邢勇卻像山澗的溪流,量不大,有時哽阻,卻沒完沒了地下注。他一急眼,拍出錢,想嚇跑胡麻子,誰想胡麻子今天也中了魔,居然把所有錢都堆上去,合力將他推到浪尖上。
邢勇吸著煙,喊了句:“平牌——”
耗子一哆嗦,火苗隨即熄滅。
肖寡婦一下子蹦過來,攬住邢勇的頭,一砣肉灌進他的嘴裡。
邢勇瞄準位置,將牌切開。耗子先起,一看是Q,隨手扔掉,比都不比;胡麻子起的是5,他把牌翻過來,眼睛怔怔地盯著邢勇。邢勇摸起牌並未翻開,而是扣在底牌上舉到眼前,裝模作樣地一點點磨開。摸牌之前,他已經知道自己是J以上的花牌。做牌就是這樣,雖然知道自己是花牌,但具體是幾,還無法確定。見胡麻子是5,他心裡清楚自己贏定了。因為即便是最小的花牌J,總數也有38,而胡麻子底牌即使是大王,總點數也只有35。邢勇磨出的牌是老K,他沒有翻開,而是扔給胡麻子:“自己看,麻子,雖然你攪我場子,但我做的夠意思吧。我給你一個贏的機會,可惜你沒運氣,你看,我的牌是什麼——”邊說邊翻開了自己的底牌,“你沒有贏我的點子——大驢也沒用……”胡麻子掃了一眼牌,搖搖頭,將自己的牌扔掉。
“勇哥,我心裡有數……”胡麻子一語雙關地說。
梅曉丫聽說這一桌子的錢都歸自己了,反倒忑忐起來,她手裡拾掇著錢,腦子裡卻一遍遍閃過弋甲鎮賣假酒的那一幕……
邢勇抽出一沓錢,塞給背後的肖寡婦,示意她給胡麻子。胡麻子接過錢,破涕一笑,心領神會點點頭。隨後,邢勇和麻子又將黑三推到浪尖上,一把牌讓他錢兜見了底。生死攸關的時刻,邢勇如法炮製喊了平牌。“黑三,剛才我給麻子一個機會,現在我也給你一次機會,輸贏看你的運道啦!”黑三揉揉肥厚的鼻子,囁噓道:“勇哥,我心裡有數。”邢勇顯得很瀟灑,摸起牌,看都沒看,徑直拋給黑三。黑三瞟了一眼,眼珠掉到地上,神態變得頹喪而又空洞。
“黑三,我可以手手切死你!”
到了這個份上,再用牌運說不過去了,何況耗子黑三們都是在骰子裡滾的,深諳賭博的玄機。耗子拿起撲克,眼珠子像狗舌頭一樣在牌背面來回舔著,摩挲著,還是沒有瞧出名堂。他鑽出去,回來時手上拿了一瓶溶劑,塗抹在牌背上,用手指反覆揉搓,直到起毛,裸露出紙的纖維,也未見異樣。“勇哥,今天的錢輸得心服口服,可我心裡有數,這裡面有名堂——你能告訴我輸在哪兒嗎?”
“你能告訴我名堂在哪裡麼?”邢勇反問道。
“我眼窩子淺,看不到,但我肯定你會告訴我的。不然你沒必要在我耳朵眼裡敲鼓。”耗子自通道。
“勇哥,有這手絕活還賣什麼菜呀,這不是揹著驢子拉磨,自找罪受麼?”黑三的眼珠又透出些亮色。
“既然你們哥倆都摸不出門道,這活也真叫絕了,可賭場有規矩,被找不到破綻的籠子套住,只能自認倒黴,不能揪人尾巴,更沒有翻人家箱底子的道理。秘笈麼,都是糊嘴的碗,透了底,那不是自個兒砸自個兒的飯碗嘛!”胡麻子因為與邢勇有了默契,話語自然偏向這邊。
邢勇又從耗子的煙盒裡抽出一支菸,耗子剛一欠身,黑三就將火苗湊過來:“勇哥,點一下吧?”
“這裡肯定有名堂。”邢勇用指頭扒拉著紙牌說。
“千萬別盤自己的箱底了,就算不把它當成吃飯的傢伙,也沒必要把自己扣在裡面。我們行醫人有句行話,別把頭塞進人家的藥罐子。”麻子提醒道。“就這一手,絕對屬祖傳秘笈,不可示人的。”
“麻子說得對,”邢勇諱莫如深地說:“我肯定不會點自己的水,即便點了,一時半會兒你們也學不會,沒有幾年的功力,誰敢從賭桌上抓錢啊?不過——只要你們跟我合作一次,就一次,我保證讓你們趕著驢車進去,開著寶馬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