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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一輩子裝進去。想到這,他的耳畔又響起那溫柔的聲音:過了明天,我就給你……那是梅曉丫的聲音,是將他心裡塞得滿滿的心愛的女人的聲音,而這個心愛的女人,正被眼前這個惡棍汙辱著……
梅曉丫迷迷糊糊做夢,夢見村裡人聚集在村口,張燈列宴,篩鑼擂鼓。梅曉丫湊上前探問,卻被大夥逮個正著。他們嬉皮笑臉地說,梅曉丫今天你出嫁啊,不在家梳妝打扮,怎麼跑出來瞧自己的熱鬧?梅曉丫被眾人推搡著,進了閨房。梅曉丫心裡很悲哀,她聽見母親在堂屋裡哭,心裡更悲哀:是你讓我嫁人的,為什麼還要哭?應該笑才對啊!梅曉丫撐開泥窗,逃了出去。山谷泥濘而又崎嶇,到處都是低矮的藤蔓植物和腐敗的爛葉、荊棘、枯枝,以及被山泉沖刷成的溼潤狹窄的溪溝。梅曉丫不時在一些溪壑和草窩中摔倒,渾身沾滿了烏黑的泥漿和香苞樹成熟的花籽。後面飄飄忽忽的燈光越來越近,裡面夾雜著狗吠和母親聲嘶力竭的哀號。梅曉丫的臉、手和腳被割得血肉模糊,絕望像冰冷岩石的陰氣撲面而來,鑽入她的面板。當她終於從一大片刺梨樹黑色柔韌的枝條纏繞中掙脫出來時,潘瘸子出現了,他一臉驕橫地坐在樹下,吧唧著嘴,眼睛裡射出兩道暗綠色的光……
梅曉丫一聲尖叫坐起來。她捂住胸口,感到渾身的冷汗正像泡沫一樣在汗毛孔裡噼噼啪啪爆裂著。月光從視窗篩進來,蟄伏在它影子中的傢什微微拂動,牆的四面都閃光,整個景象彷彿是從夢中分娩出來的。梅曉丫倒了一大杯的涼開水,喝乾後,抹抹嘴角,呼吸這才均勻下來。院子裡的植物簌簌作響。梅曉丫拉上窗簾,兌盆溫水又衝起身子來。剛才因為驚嚇,她的內衣都被汗水漬透了。她不願意邢勇嗅到她渾身的汗味兒。儘管這種味道對男人而言,比任何香料都更有誘惑力。水流滑過她的肩胛,她的身體在一層薄薄的水簾中波動起來,她撫摩著滾燙的面板,感覺自己正進入一種半溶解狀態……
邢勇的床依舊裸露著,水印的鴛鴦浸在乳白色月光裡,顯得隱晦幽渺,瀰漫著古典韻味。梅曉丫在焦慮的等待中,豁然醒悟,那個藏匿在她心窩裡的另一個人就是邢勇。不管他如何令她一次次失望,關鍵時刻他總是躥出來作祟。從第一次見到邢勇的那天起,梅曉丫就發覺蜇伏於體內的某種東西被喚醒了,這東西與某種味道有關,與某種記憶有關,卻遠遠超過了味覺。女人生來就懶惰,若是沒有外力,她就會沿著一條路徑固執地走下去,不管這條路徑有多艱難,在外人看來多麼不可理喻。
梅曉丫又將身體扔到床上,她攤著雙臂,似乎要將滿屋子的香料味都吸進腹腔中。時間朝著牆角黑暗處延伸,她心裡不安起來。她不時側過頭,聆聽院內的聲音。她羞澀地對自己說:“你快回來吧,我什麼都不想要了,只想要你。”停了片刻,她又解釋道:
“我就想摸摸你臉上的硬皮,它怎麼那樣亮呢?”
三十一、男友的意外死亡
潘瘸子吐掉嘴裡的菸屁股,對邢勇說:“夏老闆,咱們別這樣一張張飄了,累死人,你有多少板全都剁進去,我絕不會短你一指頭。”
黑三擤了一把鼻涕將包裡的錢“啪”地扔到桌上:“全部……”
邢勇聽到潘瘸子這麼說,幾乎要喊出來:丫啊,我們贏了!他扔完錢,就要切牌。
“慢——”潘瘸子用柺杖壓住邢勇的手:“這牌我來切。”
場子裡的氣氛剎時凝固了,所有人的表情都凍住了,如泥塑木雕一般。
“沒道理,是我平的牌。”邢勇盯著潘瘸子說。
“什麼意思?潘總,您這是懷疑牌呢?還是懷疑我的人?懷疑人,我沒辦法,如果懷疑牌,我馬上叫人再買一副……” 耗子說。
潘瘸子齔牙咧嘴狂笑起來:“耗子啊,你他媽到現在還撒尿和麵團啊!”他說著話彈開機蓋,射出一組號碼。“小馬,買兩副撲克牌……”
邢勇斜靠在椅背上:“我沒懂潘老闆的意思——是繼續加註砸這盤牌,還是重新洗牌切牌呢?”
潘瘸子冷冷回答:“一會你就知道了。”
邢勇盯著潘瘸子,語氣咄咄逼人:“為什麼要一會,我沒有耐心等。”
潘瘸子的聲音被胸腔裡的惱怒氣化了,從嘴角斜縫裡擠出來,歪歪扭扭鑽進邢勇的耳朵裡。“過去也許你沒耐心,可跟我在一起,也就是從現在開始,你必須學會——小子,把眼球摘下來放到窗臺上,瞅瞅這是什麼地面!這裡的每一塊磚頭都有我潘大喜的指紋,只要我一跺腳,就能把你掛到樹梢上……”
邢勇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