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網找工作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服務員馬上迎上來:“就餐嗎,請問有幾位?”
“不、不,我要找你們老闆。”
“找老闆?哦,老闆不在,有事的話我可以轉告他。”
“是這樣,這是我們酒廠生產的酒……”朱慧邊說邊彎下身子,想從袋子裡取酒。
“哦,不用、不用……”服務員攔住她,“你看我們有的是酒,如果沒有別的事你就請吧,我們還要做生意。”
服務員的話像一堵裹著海綿的牆,傷不著她,可也穿不過去。她心裡酸酸的,卻不失禮貌地說:“對不起,耽誤你時間了,這是我第一次賣酒,謝謝。”
出了酒店她拐進了一家小超市,正值中午,超市裡的人很少。門口的服務員見她提著東西,便讓她將東西擱在門口。
朱慧把東西擱到櫃檯上:“這是我們酒廠生產的酒……”她邊說邊拉開鏈子。
“別掏了,別掏了……”服務員的臉色驟然冷下來:“拿走,拿走!我這裡的酒都賣不出去,再買你的等著發黴呀?”
“我們的酒不發黴,越放越……”
“走……走……”服務員連推帶搡把她往外攆。
朱慧嚥著唾沫,剋制著:“小姐,別這樣……這是我第一次……”
“她不是小姐,她是我們老闆。”旁邊的小姐說。
就是這樣,朱慧進了一家又一家,同樣的語言,同樣的動作在弋甲鎮裡不斷地重複著,漸漸地她的腳把巷道踩暗了。她仰頭望著天空,天空越來越低,將她壓縮在一個窄狹的空間裡。她的肚子咕咕叫,便買了3個芝麻餅。她覺得自己能吃5個,可掏錢時買了3個。她在小公園的石凳上坐下來,把腳翹在石桌上,讓血液重新迴圈起來,在橋墩時的心情蕩然無存。
朱慧吃完餅,匆匆往回趕。錯過最末一班車,就虧大了,住一宿要很多錢。經過一個小吃店,見到兩個男人正在喝酒,她還是貼過去,問:“大哥,你倆嚐嚐這種酒吧,這是我們天香廠出的,味道很好。”
兩個人同時扭過頭,其中一個說:“嚐嚐要錢嗎?”
朱慧趕緊說:“不要錢,不過要是好喝,希望能買下來。”她取出一瓶,心情異常激動,因為她還沒賣掉一瓶酒。擰瓶蓋時,手被割破了,血順著虎口湧出來。她迅速掏出手帕,攥在手裡,壓住傷口,怕弄髒瓶口,人家不喝了。
兩個人端起杯子呷口酒,張開嘴,長長噓著氣,顯得很陶醉。朱慧蹋實下來,雖然傷口扯著痛,一樣很陶醉。瞧見杯子清了底,緊忙又續上。
“大哥,味道還行吧?”
“還沒嚐出來。”一個說。
“酒要喝完才知道。”另一個接著說,“像我們鎮上的小麥燒,喝著也挺好,可喝完了上頭,幾天都緩不過勁。”
“這樣吧大哥,你看天也不早了,我在天鵝鎮,晚了回不去。就這一瓶酒,你們把錢給我算了,如果不好喝,下次我來白送你們一瓶。”
“哎——不是嚐嚐不要錢嗎?”
“有你這麼賣酒的嗎?總得等我們喝完才能談錢吧?”
“沒地方住不要緊,哥倆都離婚了,半邊床空著呢!”
“……”
兩個人你言我語,越來越猥褻的話把朱慧臊得臉膛通紅。這時候,小吃店的老闆走過來。他用脊背隔開朱慧,對哥倆說:“兄弟,剛才我都聽到了,這姑娘不懂事,講好嚐嚐不要錢,還朝你們要錢。”他放下手中的抹布,又給兩人斟滿酒,“可你們也瞧見了,她就是一隻小蛾子,碾碎了也榨不出三滴血。不如這樣,這頓飯算在我賬上,你們閃一下身,讓她走算了。”
一個罵道:“你是哪碗湯裡的蝦米皮,跑到這裡充大蝦(俠)?天香酒廠都把要飯的棍子插到我碗裡了,以後我這小麥燒誰還喝?”
另一個勸道:“算了,算了,給鄭老闆個面子,人家鄭老闆的面子也是能擺七碗八碟的……”
朱慧被鄭老闆搡到旁邊。可她還是不肯走。
“你還不走哇?你真是不知深淺,今天要沒有我,你就是人家一碟下酒菜。”
“他們還沒付酒錢呢!”
“得,這錢我來付。”鄭老闆揩了揩手,從圍裙裡掏出20元錢遞給她。
“25。”
鄭老闆苦笑一下,又摳出了5塊錢。
梅曉丫左右等不回朱慧,便壯著膽子跑到樓道口裡升煤爐。她髒透了,渾身上下都是稻殼和穀糠:頭髮、耳窩、指甲、腳丫、甚至……她覺得這些東西都挺流氓的,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