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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船裡。”
一窗青灰色寒光灌進來,上面還裹挾跳躍著晶體熒熒的顆粒,這更加深了房間的陰森和寒冷。梅曉丫不敢將頭悶在被窩,那般濃烈的男人氣味讓她受不了。她喊朱慧:“慧啊,咱倆裹一個被窩吧?”
“你不嫌我打呼嚕了?”
“不嫌,反正今晚我睡不著。”
“那你明天給我買點豬頭肉?”
“好,明天我要找到工作了,給你買粽子,路上要是有臘梅,給你摘一束。”
“還有蘋果?”
“你是餓死鬼投胎啊,怎麼全是吃的?”
朱慧嘿嘿笑著,鑽進了梅曉丫的被窩裡。
“慧啊,以後誰找你真享福。你這身肉,比火爐子還暖和。”
“救命啊……救命啊……哈哈……嘻嘻……”一串串笑聲從被窩裡傳出來,在凝固的空氣裡顫動著。
第二天一大早,梅曉丫推著一輛又大又破的腳踏車離開院子。這輛腳踏車是房東老太太丈夫的,閒了好些年,建築隊來後,才派上用場,送飯。經過一個夜晚,縣城就變了模樣,雪和泥漿凍在一起,使平坦的公路形成一條條堅硬的凹槽。梅曉丫跌跌撞撞地在凹槽中蹬著車子,霧氣空朦,使她看不清向前延伸的路面的輪廓,車輪不時在車轍中打滑,鬆散的檔泥板囊囊作響。她只得翻身下來,推著行走。街上只有幾個清潔工,拉著鐵鍬望著厚厚的冰雪發呆。梅曉丫越走心裡越急迫,這是她第一次進縣城,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工作。她和朱慧在技校學的都是探傷,這是一個大企業才需要的工種,可現在大企業都在裁員,小型企業又用不上,所以這種技術學了跟沒學一個樣。街風不斷將浮雪揚起來,落到她的臉上。她感到臉頰發燙,心卻被凍得縮在一起。
終於在一條閭巷邊,找到了百通職介所。這地址是梅曉丫在民工鋪床的報紙上看到的,上面還有很多招聘資訊,都被她記在本子上了。職介所沒開門,她就到對面的早點攤上買了一碗稀飯,靠著窗戶坐下來。她啜粥的速度很慢,想盡量將呆在屋裡的時間拖延到對面開門。時間過去了很久,粥幾乎凍成冰了,可對面的卷閘門還是板著面孔。她不好意思再賴下去,走了。 街面的風像波浪一樣朝她湧來,梅曉丫覺得自己像一片被抽光水份的樹葉,在風中打轉轉。她屏住呼吸,儘量將氣流沉到自己的腿上,在風雪間歇的空隙,溜進一家古董店。店主是位有把鬍鬚的老人,正貓腰擦瓷器,猛丁撞進一個雪人,嚇了他一跳。
“噢……噢……”老人省過神來,招呼道:“姑娘,過來,先烤把火。”
梅曉丫望著老人,想起了天鵝鎮酒坊裡的掌櫃,雖然身後的破棉套和豁了嘴的酒缸換成了博物架上花花綠綠的瓷器,可她心裡浮出來的依舊是那股醉人的酒氣。
“這是啥?”梅曉丫在炭盆旁坐下來,指著瓷器問。
“這是紅斑鈞釉碗。”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了。”
“這個呢?”
“這是青花靈芝紋高足罐。”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了,您看我都這麼大年紀了,還能騙你?”
梅曉丫眼球溜溜轉動著,最後停在了一塊躺在紅綢布中的玉器上:“這個呢?”
“這是乾隆玉璽,”沒等梅曉丫問,老人便說道,“這可是假的,這要是真的,我哪裡還有命啊!”
梅曉丫嘿嘿笑起來:“您還是有假的麼!我還以為您全是真的。”
老人也笑起來,他對梅曉丫說:“你不是來買東西的,我看你是個外行。”
梅曉丫甜膩膩地回答道:“大爺,你的眼力真好,不愧是搞古董的!我確實不買東西,我沒有錢,我是來烤火的,外面好冷呢。”
這時候隔壁的卷閘門有了聲響,梅曉丫衝老人鬼笑一下,甩著腦後的馬尾辮走了。
百通職介所裡是一個比梅曉丫大不了多少的小丫頭,她剛捲上門,卻拔不出鑰匙,踮著腳撬鎖頭。見到梅曉丫,她坐到椅子上,表情顯得很莊重。
“找工作?”
“嗯。”梅曉丫忽然放鬆下來,覺得與她的距離很近,“你們這裡都有什麼工作啊?”
“那要看你能幹什麼啦,我們這裡工作多得是,怕你幹不了。”
“除了賣酒,我什麼都幹。”
“什麼?賣酒?”
梅曉丫捂住自己的嘴巴:“我是說除了賣東西,我什麼都可以幹。”
小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