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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到,所以鄭天良接受送行宴會的密度太大,有時一天要喝四五場送行酒。在這個空檔,他還要跟宣中陽談一下工作上的事。
宣中陽說:“老鄭,以後我們還要多向你們臨水縣學習取經,我們兄弟縣之間要加強交流和合作,但是你不能將合安的投資商挖走,給我手下留情。”
鄭天良說:“宣書記,你以前是我的領導,今後仍然是我的領導,如果我們臨水有同志來參觀取經,你可不許保守喲!”
他們說著一些很體面很輕鬆的話,字裡行間無不流露出功成名就的從容與自信。鄭天良說:“臨走前,我只有一件事,希望宣書記能幫一下忙,也算是我私人求你的了。”
宣中陽說:“有什麼話直說,只要能辦到的,我決不推辭。”
鄭天良給宣中陽點上一支菸,說:“我這個人一般說來,從來不將公事私辦的,但這一次是迫不得已的。你知道陳鳳山已經五十三歲了,在下面幹了快二十年了,一直沒提,他原來跟我在實驗區也吃了不少苦頭,現在身體也不好,跟我講過多少次了,我都沒理他,我走了,也就提出來請你幫忙。你看能不能將他平調到經委當主任,讓他休養生息。如果有困難的話,隨便安排一個崗位也行。”
宣中陽說:“這麼點小事,還不好辦,正好經委主任老高退下來了,我馬上就辦。”
鄭天良說:“那就太謝謝你了,如果臨水那邊有什麼事,你給我打個電話就行了,我一定照辦。”
兩人說得很輕鬆愉快。鄭天良沒有提到沈一飛和於江海的事,至於為什麼,也許只有鄭天良內心裡清楚。
臨行前的一天晚上,鄭天良參加了趙全福在紅磨坊舉行的送別宴會,這樣安排等於是給了趙全福最大的面子,因為壓軸的都是重頭戲,就像歌舞晚會上,最後出場的都是大腕明星一樣。趙全福邀請了全縣各界人士一百多人在紅磨坊歡送鄭天良赴臨水縣就任,宴會上大家都說著最美麗動聽的語言讚美鄭天良的豐功偉績和優秀品質,鄭天良聽起來怎麼都有點像致悼詞一樣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的笑只能是僵硬地堆在臉上,而缺乏一種發自內心的真誠流露。
就在送行宴會剛剛進行到中間部分的時候,大廳外面進來了幾個不速之客。鄭天良首先看到了臉色陰沉的吳成業,這個縣紀委副書記還是一副落難才子的打扮,身上的衣服又舊又暗,鄭天良剛想上去跟他打招呼。一個戴眼鏡的陌生人站到了鄭天良的面前,他開啟公文夾問道:“你是鄭天良嗎?”
鄭天良正在接受著一群人的敬酒,他端著酒杯不知所措地說:“是的,我是鄭天良。”那一刻,他的心裡亂極了,所有敬酒的人都愣住了,他們端著酒杯無所適從。
戴眼鏡的人聲音穩重而紮實地說:“鄭天良,我代表省紀委向你宣佈,從現在起對你實行‘雙規’,在規定的時間規定的地點將你的問題交待清楚。跟我們走吧!”
大廳裡的客人們全都張著嘴,熱鬧的場面剎那間一片寂靜,能聽得見螞蟻在油膩的地面上爬動的聲音。所有的人神情恐怖地看著鄭天良從大家的視線中消失。
鄭天良此刻反而鎮靜了起來,他腳踏實地跟著幾個人走了。在跨出紅磨坊的玻璃大門的時候鄭天良問了吳成業一句:“他們是不知道我在哪兒吃飯的,是你把人帶來的?”
吳成業面無表情,聲音冰冷地說了一句:“不,是你把人帶來的!”
鄭天良有點喪失理智地說:“我終於被你逮到手裡了。”
吳成業說:“不,你終於被正義逮到手裡了。你說過,你的問題不歸我管。”
鄭天良走出紅磨坊大門後,他抬頭看了一眼漆黑如鍋底的天空,天空什麼也沒有,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冰涼的風。上車前,他又回頭看了一眼燈紅酒綠的紅磨坊,他知道這可能是他留在紅磨坊的最後一眼了,合安一切的人和事都從這個晚上消失了。省紀委的人很寬容地讓鄭天良站在那裡多看幾眼跳躍著物質光輝的霓虹燈,而吳成業開啟車門說:“外面太冷,老鄭,上車吧!”
鄭天良說:“我可以跟家裡人打一個招呼嗎?”
吳成業說:“我估計這是不可能的,因為畢竟不是讓你去參加十佳頒獎會。”
紀委的一個同志說:“你家裡會有人去打招呼的,但不是你。”
鄭天良問吳成業:“你們要把我帶到哪裡?”
吳成業在車裡說:“我不知道,因為你不歸我管,你要是歸我管的話,也許你註定不會吃上這頓飯,更不會坐上這輛車了。”
這天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