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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覺得黃以恆是一個你想跟他發火也發不起來的領導,即使發火也會讓你不到兩分鐘就發不下去,而黃以恆從來不跟人發火。黃以恆會很大度地勸你:“工作要商量著幹,沒有必要爭吵嘛。”他還會講團結的意義。領導就是嘴大,他怎麼說都有理,下級總是理屈詞窮。
省建設廳安全生產辦公室調查組對鄭天良比較客氣,鄭天良態度也很合作。調查組的組長林處長是一位中年人,他說他在很多年前就在報上知道了合安縣的馬壩鄉是全省十佳鄉鎮之一,所以對鄭天良非常欽佩,鄭天良聽了這話,心裡不僅有些傷感。因為鄭天良多年前是值得欽佩的,而多年後卻無法再讓人欽佩了;官當大了,名氣卻變小了;地位上來了,影響卻下去了。這使他在這個多事之秋對自己十分敏感起來,他隱隱覺得自己就像一個氣球,飄得越高,空氣的壓力越大,爆炸的機會越多,甚至有可能就在下一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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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處長對鄭天良還是表現出了應有的尊重,他跟鄭天良的談話顯得很平常,甚至還有些溫情的味道。林處長說:“其實這件事在全省的安全生產的事故中只是一件普通的意外傷亡,比起小煤窯瓦斯爆炸死幾十人影響要小得多,這種事不舉不調,不報不查,接到了舉報,我們就必須查,這是工作,也是職責,希望鄭主任能夠理解。”
鄭天良表現出了應有的誠懇和合作姿態:“不管別人怎麼舉報,總之是我們工作中出了問題,有問題就不能迴避,這次調查對我們工作以及對我本人也是一個警示。我將承擔我要負的責任。”
林處長一行四人先在外圍進行了調查和了解,並且對建設現場進行了勘察,現在的工地上已經租用了兩臺起重吊車,只是兩層小樓用起重吊車給人的感覺有點小題大做。金太光家屬見來了調查組,就想再要一筆錢,說一萬五千五百塊錢買一條命太虧了,他老婆帶著孩子跪在林處長面前,眼淚鼻涕含糊不清地糾纏在臉上,樣子很悽慘。林處長說他主要是來調查事故情況的,不是落實賠償的,而金太光的妻子卻哭著請林處長這個青天大老爺給她做主家裡稻子在田裡沒人收割頂樑柱倒了。
調查組最後一次跟鄭天良見面時有這樣一些對話。
林處長問:“鄭主任,工程質量管理是你負責還是陳鳳山負責?”
鄭天良說:“具體分工是陳鳳山副主任負責工程,我負責落實資金與鋼材水泥計劃等。因為我是一把手,是總負責,所以我不打算推卸責任。”
林處長問:“陳鳳山副主任有沒有向你請示要求租用起重吊車以保證施工安全?是不是你為了省錢不同意租用吊車?”
鄭天良說:“陳鳳山沒有提過租用吊車的事,因為鄉鎮工程中的兩層樓施工都是用人抬樓板。我是提出過要節省開支這一總的原則,但沒有不同意租吊車一事。我們的資金非常緊張,工程時開時停,如果下一步資金還得不到保證的話,實驗區就是一個半拉子工程。”
林處長說:“資金緊張與安全生產是兩回事,不能用資金緊張來犧牲安全生產,按規定建樓房必須要有起重裝置,你說是不是?鄭主任,如果要落實這次事件的責任的話,你覺得你應該承擔什麼責任?我們心裡會有一個數,以便向上級彙報。”
鄭天良說:“我的責任是管理不嚴,安全意識不強。”
林處長點點頭,說:“鄭主任對這件事的認識是到位的,態度也是誠懇的,我們會根據實際情況向上反映的。請鄭主任放心,我們不會讓你過分為難。”
調查組走後,秋天已經正式抵達,田裡的稻子成熟了,棉花也起摘了,樹上的蘋果紅了,莊稼人開始收穫他們構思了整整一個季節的成果。而這個秋天,鄭天良面對著半拉子工程,他覺得自己兩手空空,一貧如洗。
這一年年底的時候,合安縣的五條商貿大道和工業區的七大企業已經建成並正式投產了。啤酒廠六月底開業已經生產出了類似於德國口味的啤酒,目前產量不高,銷路不錯,電子元件廠八月份投產後為上海的一家電視機廠生產電視元件,黃以恆數次去上海廠方協商,上海的這家電視機廠終於同意撥給合安縣六百臺十四寸的黑白電視機,這些電視機全都分配給了省市進入合安境內的十八公里公路兩旁的農民新村的住戶,農民說蓋房子已經借了太多的債,沒錢買,縣委縣政府決定先送到農民家裡,錢以後再付,農民不花錢還能有電視看,當然願意。另外繅絲廠、輕工機械廠、水泵廠都在十月份陸續投產,整個工業區廠房林立機器轟鳴,一派工業現代化的繁榮興旺的景象,面對這一大片工業區,縣城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