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來不躲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車快到縣城的時候,沈匯麗在車上對鄭天良說了這樣一句話:“你不一定是一個好縣長,但你肯定是一個好男人。”這句話鄭天良好多年都沒弄懂裡面的意思。
第二天一大早,鄭天良找到黃以恆談到了縣政府擔保貸款一百萬的事。黃以恆非常激動:“老鄭,你能貸到款算是給縣裡解了大圍,現在的銀行已經被我們貸遍了,每家都拿腔拿調地大談金融管理條例,好像我們把錢弄過來買酒喝買菸抽了一樣,要不是合安是全省經濟改革試點縣,恐怕早就斷糧了。”
黃以恆滿口答應,而且同意將這筆錢作為追加的投入,一期剩餘的款項照樣付給。但黃以恆沒問這筆錢是誰出面貸出來的,也沒必要問,因為假如知道了不是鄭天良親自貸出來的,是很傷面子的,鄭天良也沒說。縣政府簽字畫押大印一蓋,手續就算齊全了。
沒兩天,沈匯麗就將貸款辦出來了,鄭天良對沈一飛說:“真不知該怎麼感謝你妹妹。”
沈一飛說:“兩個星期前,我跟她說了鄭主任這裡資金很緊,所以她出於對鄭主任的尊重,主動對我說要來實驗區看看,並一口答應找孫行長貸款。”
鄭天良這次不是記住了沈匯麗美麗的牙齒,而是記住了一個深明大義的俠義女子的全部內涵,也許她是為了回報自己對沈一飛的提拔,也許是沈一飛主動找了沈匯麗幫忙併想表現出自己在關鍵時刻同舟共濟的精神,當然也不排斥沈匯麗真的對鄭天良發自內心的欽佩與欣賞。
貸款到賬後,鄭天良給沈匯麗打了一個電話,他在電話裡說:“小沈呀,你可是我們實驗區的功臣,將來實驗區修志的時候,一定要記上你一筆,你這是名垂青史。”
沈匯麗在電話裡笑了起來:“鄭縣長,我可沒那種想法,為實驗區貸款,我也沒那麼高的思想境界,我是為你鄭縣長貸款,換一個人,我才不幹呢。這與我哥沒有任何關係,我做事是出於我個人的意志。”
鄭天良對著話筒感動了,他說:“將來如果你有什麼困難,只要我能幫得上忙的,我決不推辭。我也是以個人意志說這話的。”
放下話筒後,鄭天良忽然心裡又湧起了一股悲涼,縣裡的工程竟要透過個人關係來辦,他這個當縣長的辦不成的事卻透過接待處的辦事員辦了,他這個縣長還要為公家的事向下級表示感謝。這種感覺相當彆扭,有點類似於兒子給老子送了一袋口糧,老子還要彎腰向兒子致謝。
縣裡的二十萬也來了,鄭天良終於喘了一口氣,然而當他將八十萬撥到公路建設上時,交易市場的建築材料缺口又暴露了出來,水電改造還是無法正常進行。
正在這時,兩個調查組幾乎是相繼進駐了實驗區。鄭天良傻眼了。
一個是省公安廳督察處和市公安局督察室的聯合調查組繞過縣公安局後調查實驗區派出所所長鍾明開槍威脅老百姓的事件,還有一個是省建設廳安全生產辦公室調查實驗區樓板砸死民工金太光的事件。
這兩件事被定性為“事件”,而且是排好隊一樣地緊接著抵達實驗區,兩件事都與鄭天良有關,在建設最緊張的關頭,這兩件事被調查讓鄭天良陷於絕境。
公安督察組的人對鄭天良基本上是不需要什麼文明禮貌的,他們吃住在實驗區的小招待所,自己花錢,沈一飛想請他們喝一頓酒,那位省公安廳的邵組長揚起嚴肅的腦袋:“你這是什麼意思?”沈一飛嚇得不敢說話了。
調查主要圍繞鍾明違反了《人民警察槍支管理和使用條例》展開。但這件事是因為保護鄭天良不受圍攻而採取的危險措施,所以鄭天良三天兩頭要被調查組叫到小招待所裡問話,還做筆錄。鄭天良看不慣這些人板著臉一絲不苟的樣子,他有幾次差點向他們發難,他想責問:“你們究竟是來幫助我們改進作風的,還是來破壞我們實驗區建設的?這件事既沒傷人,也沒產生什麼遊行示威的後果,給鍾明一個紀律處分不就行了,沒完沒了地調查還讓不讓人工作了?”但幾次話到嘴邊還是忍住了。
邵組長只是擺擺手示意鄭天良坐下來接受調查,他們拼命地喝水,卻沒人給鄭天良倒一杯水。鄭天良於是自己掏出香菸,也不給督察組的人抽,表現出明顯對立的情緒。
邵組長問:“鍾明去柳下河村是你讓他去的,還是他自己要去的?”
鄭天良心裡窩火,未加考慮,隨口說了一句:“我讓他去的怎樣?他自己去的又怎樣?”
邵組長不耐煩了:“是我調查你,還是你調查我呀?”
鄭天良嚥了咽胸中的惱火,說:“是陳鳳山同志讓他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