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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那麼那套房子是怎麼回事?房產證是你的名字。”
王月玲說:“我不知道,也沒想過要那套房子,而且那套房子的合和集團的,我只能理解為是職工宿舍,或特殊照顧部門負責人的宿舍。我在崗位上是稱職的,我在合安就像你現在在武漢一樣,是一個過客,沒有其他意義。”
這樣的採訪基本上是失敗的,但給我的一個重要資訊就是,王月玲肯定是與鄭天良有關係的,而且關係並不像她所講的那樣簡單。因為在審判我舅舅鄭天良的時候,法庭並沒有認定這一事實,這應該算是一個意外收穫。然而除了王月玲片言隻語外,我只能靠判斷和推理維持自己對窺探他人隱私的自信,這使我又倍感沮喪。
深圳是一個到處流淌著慾望和野心的城市,夜晚的霓虹燈以及歌館酒樓裡紙醉金迷的生活,即使是一個植物人也會在這片誘惑中甦醒過來並立即投入到享樂與揮霍的瘋狂中。男人們的手在這樣的夜晚除了數票子外就是數女人的頭髮,子夜時分,才是真正尋歡作樂的開始,鄭天良的眼睛裡到處晃動著女人的猩紅的嘴唇和避孕套性藥的形象,他發覺自己這麼多年來活得沒有一點人味。為一些蠅頭小利被別人暗算也暗算別人,就像一群螞蟻為了爭奪一塊骨頭的領地而鬥得頭破血流,螞蟻們在骨頭上尋找尊嚴。
河遠市深圳招商會在海天大廈會議大廳隆重舉行,省市電視臺跟蹤採訪報道,副省長邱雲峰以及省計委主任、經委主任還有河遠市黨政主要負責同志都參加了招商會,葉正亭和黃以恆是這次招商會的主角,簡潔的開幕式後就是與中外客商進行商務洽談,中外客商來了六百多人,半年多的網上宣傳和東南亞美加地區的廣告宣傳引起了廣泛的響應,許多河遠籍的海外華人為家鄉舉辦的這次招商會而自豪,所以紛紛回國參會。一些合作專案的意向書與正式投資合作協議書先後舉行簽字儀式。
河遠市的一些工業企業跟東南亞港臺客商達成了合作意向,有兩家正式簽署了合作協議書,而各縣的招商引資成效並不明顯,主要是河遠的地理位置不好,既不沿江,又不臨海,典型的一個內陸地區,除了勞動力便宜外,幾乎毫無優勢,勞動密集型產業和加工工業可以在這裡投資,但交通又不方便,全市唯一的一條連線省會的高速公路還處於紙上談兵階段,因此,招商談判相當困難。幾個投資不大的來料加工企業是早就談好的,這次拿到招商會上籤協議,等於是撐門面的表演。
儘管如此,全市最大的企業河遠鋼鐵廠在第三天終於還是跟美國的一家公司聯營成功,美方投入資金一千萬美元建設一條螺紋鋼生產線,而且正式簽署了合作檔案。而合安縣的招商專案幾乎無人問津,鄭天良急得再也無心關注深圳的萬家燈火,他的頭上不停地冒汗,連女兒的電話也懶得打一個。就在合安工業區招商即將兩手空空的時候,在鄭天良苦口婆心地說服推銷下,第四天的時候合安工業區水泵廠、電子元件廠等四家企業跟廣東和福建的有關企業達成了合資意向,三家企業由對方控股合資經營,電子原件廠則被東莞的一個民營的電子公司以兩千三百萬買斷經營。可合安啤酒廠招商材料和檔案一直沒有人感興趣,然而就在招商會結束前的那天下午,啤酒廠招商失敗幾乎已成定局的時候,一位拄著銀色手杖鶴髮童顏的臺灣客商走到了合安的招商臺前,他的身邊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西裝革履的年輕人。
臺灣客商叫江本仁,是臺灣最大的啤酒企業“中飛集團”的總裁,身邊拎著公文箱的年輕人是一個真正的總裁助理,名叫孔令根。他們並沒有接到邀請,也沒打算參與招商,因為他們下榻在海天大廈的三十六樓,每天上樓下樓必然看到了陳列在一樓大廳裡的河遠招商的各種宣傳材料,所以就順手拿了一份。老先生並不知道河遠是什麼地方,但在中午午休前隨手翻宣傳材料的時候,在第六頁裡看到了合安這個地名,老先生從床上坐了起來,他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他睡不著了,他對助手說:“四九年我離開大陸前接到的那封信就是從合安縣寄來的,也許他們知道,我們去找一找合安來的人!”
鄭天良在房間裡接待了江本仁先生,互遞名片後,鄭天良眼睛一亮,他看到了啤酒廠的未來在江老先生的名片上欣欣向榮。而老先生落座後並沒有談招商的事,他問鄭天良:“縣長先生,四八年冬到四九年初的時候,貴縣可有人知道一個國軍的女逃兵江可馨?我四九年初曾收到過一封她從合安寄給我的信,後來就再也沒有音訊了。”
鄭天良心裡一緊,手指間的香菸不經意地抽搐了一下,菸灰落到了地毯上。江可馨正是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