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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的問題,一般不會下這樣的毒手。罵,可以;鄙視,可以;但打不可以。打人,這是我們知青來了以後才有的背謬事情。農民們心裡感到震恐,知道劉隊長這少壯派可不是個豬頭,這回動用了小蓋世太保,用銅頭皮帶說話,那就不是鬧著玩兒的。
劉隊長知道了我打人的事情,也沒說什麼。他知道,震懾作用已經起到了。於是把老於頭又關了兩天,他發了話,就放了。
這個風波就這麼過去了,像水灑進了旱地裡,無影無蹤了。後來老於頭在隊裡負責看倉庫,幹活的時候經常能遇到他。每次見到我,他都是很客氣地打個招呼,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這多少減少了我一些負疚感。只是,我從來不敢去看他眉毛上那個很深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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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給閻王當了一回小鬼,按現在的利益交換規律,自然會得到回報。那個時候其實也一樣。劉隊長早年當過兵,見過一點兒世面,不蠢。他明白,知青是個有來頭的新事物,一登場,就將我們收為了御林軍,逼退了王隊長勢力的反撲。劉隊長和我們,從此開始了長達四個月的蜜月期,說實在話,他也確實給過我們不少照顧。
首先是解決了住房問題。我們在李裁縫家打游擊,總不是個事。但天寒地凍,沒法起房子,老劉就給想了一個辦法。
我們當年下鄉,國家給每個人有100多元的安家費,每個戶還免費給若干木料蓋房,外加白給一年的糧食。這知青頭一年的生活,可說是衣食無憂,幹活兒所掙的工分,都是淨賺,即便窮人家的孩子也不用愁。從就業的角度看,這還是非常人道的呢。
可我們那時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一點兒也不領情。這筆免費的財富,都是由生產隊來幫我們打理,有沒有人從中做手腳,不得而知,我們也沒工夫操那個心。
劉隊長建議,先找某老鄉讓出一處新蓋不久的空房,作為集體戶宿舍。再從公社把木料領回來,給房主另起房,拿出適當的安家費補償一下人家。到開春,生產隊負責派工,幫人家另起一座新房子。這樣的調換,原房主損失不大,只不過晚住了幾個月新房。
我們的房子問題,就這樣輕而易舉解決了。生產隊派人給我們糊了棚,裝了電,一座亮堂堂的三間大屋,就成了我們的家啦。
我們下鄉還不到一個月,看什麼都新鮮,老是追問劉隊長哪裡有原始森林,能不能看到老虎和黑熊?東北人把黑熊不叫黑熊,叫“熊瞎子”。我們這幫孩子,沒什麼遠大的抱負和理想,倒是個個都有“熊瞎子情結”。劉隊長看我們完全是乳臭未乾,就笑:“哪那麼容易碰?1960年以前還多,這兩年,不好碰了。我才看見過幾回呀?”
龔本輝就問:“那,林子裡能不能‘棒打狍子瓢舀魚’呀?”
劉隊長吃驚:“棒打狍子瓢舀魚?誰說的?還天上掉餡兒餅呢!”說完就笑個不住,“你們這幫學生,學生啊!”
龔本輝不好意思說是歌裡唱的,把後面的話嚥下了。
可巧,去深山老林的機會,說來就來了。每年冬天,生產隊都要派人進山打柴火。城裡人根本沒法想象,這半山區的農民用柴,全世界也罕有其匹,與英國貴族好有一比。春節前夕,農活兒不緊了,四、五個勞動力就開進山裡去,住下來,伐木。把上好的圓木截成一尺多長的墩子,劈開,就成了白生生的劈柴。這種樺木、白松劈柴,現在就是比爾…蓋茨老先生大概也用不起。當年東甸子家家戶戶,門口都有四、五垛這種劈柴。我們城裡孩子哪見過這麼好的木頭,更想不到這樣紋理清晰、沒有疤節的木頭,只是拿來燒飯的。當時雖沒有什麼環保意識,但也隱隱覺得心疼。
去山裡,劉隊長派了老龔、李家軒、王亞奎和我,帶我們去的是大老張和另一個小夥兒。我們是孩子,但也能倆頂一個,和往年的四個壯勞力差不多。
劉隊長說:“哈,這回開心啦?能看見原始森林了。山裡頭冷,活兒危險,有事聽大老張的,多加小心。走那天把鞋裡絮好兀剌草,別凍爛了腳丫子。”
這兀剌草是什麼?那年頭,可是大名鼎鼎。民謠曰:東北有三寶,人參、貂皮、兀剌草。我們在小學就知道,那都是看小說《林海雪原》看的。人參,我們當時都見過,不稀奇。貂皮,沒見過,但想也能想得出模樣來,幾十年後看見二奶們用它系脖子,覺得跟當年想象的也差不多。就是這兀剌草,無從想象,也不知道是幹什麼用的。今日始知,是暖腳用的。
大老張成了我們臨時的頭兒,我們就需要和他儘快熟悉起來。下晌飯後,我們四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