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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燒了炕,躺下就睡,養膘。我睡不著,常常想起父親。父親送我踏上來敦化之路,對我,是寄託著一些希望的。他希望我在人生戰場上做個合格的兵。但我恐怕要辜負他老人家的希望了。我只能做個逃兵。
父親自“大革命”以來,景況一直不大好,我下鄉前幾個月,遇上“清理階級隊伍”,他被懷疑是“美國特務”。我們家被他們單位造反派抄了,照片、書籍被抄走一大批。一架過去在地攤上買的美國收音機,也給當成電臺抄走了。一個30來歲的少壯派蠢豬抱著收音機,邊走邊說:“我懷疑秘密就在這裡邊。”
父親念大學的時候,美國大使司徒雷登經常到學校去看望中國學生。有一次,偶然碰上了父親他們一群,有人順手照了一張相。這相片,我父親就說不清了。單位造反派把他關起來,不讓回家,又到我們學校,透過造反派組織找到我,給我做動員工作,讓我勸老爸自首坦白。我很疑惑,老爸是個老實巴交的人,美國不可能招募這麼窩囊的特務吧?那些單位造反派,都是牛逼烘烘的少壯派,說話沒人性,威脅我說:“你爹不交代,我們就能關他一年,你信不信?就你爸那個體格,他能挺得下來嗎?”
我咬死了說:“我啥也不知道。”
少壯派蠢豬們說:“你做不做你爸工作?”
我說:“他不可能當特務。”
“怎麼說?”
“他上街買菜都買不好,我媽老說他。”
在一旁聽我們談話的我校造反派頭頭趕緊捂著嘴樂。父親單位的少壯們想發火,又礙於場合,只能恨恨地說:“你想保住你爹的命,趁早勸他坦白。”
“我日你們姥姥!”我心說,“我是誰?我造反起家,還怕你們?這輩子,你們遲早也有犯到我手的時候,等著瞧!”
學校造反組織的頭頭對我有憐憫之心,打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