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八度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看著鄒義有話要講的模樣,馮保揹著手壓根不理,大步的向前走去。跟在他身後的張誠先是用疑問的眼神看了鄒義一眼,然後輕輕的搖搖頭,舉步跟上。
這意思鄒義明白,馮保馮公公的心情不好,有什麼事情不要打攪,鄒義站在那裡躬身遠送,伸手摸摸懷裡的那兩張供狀,遲疑了下還是跟了上去。
走出內閣的範圍,馮保在路上就冷聲說道:
“大同的那個監軍是誰的人?”
張誠沒怎麼遲疑,就開口說道:
“老高那邊走的是陳洪的門路,陳洪下去之後看他做的也算恭謹得力,孝敬的也及時,所以一直沒有動他。”
隆慶朝的時候,馮保已經是秉筆太監,當時掌印太監出缺,他替補的呼聲最高,沒想到卻被高拱支援的陳洪擠掉,他一向是深恨此事。
聽到張誠說出緣由,禁不住眉頭挑了下,隨即咬牙恨聲說道:
“上面沒了人。怎麼還敢這樣大的膽子,四萬頃田地,高擎居然就敢夥同他人一起分了,而且咱們絲毫不知,結果怎麼樣,張太嶽這次清丈田地全給查出來了,剛才在內閣,讓咱們好生丟臉。”
以司禮監掌印太監馮保的城府胸襟,能在路上說出這番話來,想來已經是氣極,張誠身為副手,臉色也極為的不好看。
跟在身後的鄒義也是見機的快,伸手對著兩邊和前面亂擺,凡是在路上或者兩邊的小宦官以及宮女都讓他們快些閃開,不要湊近。
“馮公公,高擎這邊不太好弄,大同那邊的邊鎮軍將和他好的如同一家人一般,又和勇勝伯余家拉上了關係,這也是一直沒碰他的原因。”
馮保臉色漸漸沉了下去,聽到這名字卻愣了下,疑問說道:
“勇勝伯余家?”
“就是和潞王殿下定親的那家,山西人,去年才封的爵位。”
潞王註定是個藩王而已,他的這些事基本不在馮保的考慮範圍之內,也難怪不知道,聽到又是大同的邊將,又是潞王的岳丈。馮保冷哼一聲,開口說道:
“這件事咱家不會管了,怎麼吞掉的這些田畝,就怎麼吐出來,張公公,內閣怎麼辦你答應就是,咱們這邊只管批紅核准。”
收取稅賦徵發徭役,都是按照田畝清冊進行,又有官紳不納稅的規矩,所以地方上經常有人在田畝清冊上作假,或者把沒有功名的人所有的田地用種種方式轉到官紳名下去,這樣不用繳納賦稅,這種田也是有大利益。
馮保發完這個脾氣之後,也自覺有些失態,進了司禮監的宅院,才嘆了口氣說道:
“嘉靖三十年之後,就一直鬧著虧空,東南平倭、北邊抵禦俺答的軍費,各處賑災的銀子從來都是拆東牆補西牆,府庫內常年空的能跑老鼠,上面窮成這樣。可下面能收稅的田地卻還被他們這麼吞沒,真不知道這些人安的什麼心思,這大明朝垮了,難道他們還有好處不成。”
說話間已經顯得有些頹唐,搖搖頭走進了屋子,張誠掀開簾子之後卻沒有跟進去,放下後反倒瞪著鄒義訓斥道:
“你魔怔了不成,馮公公氣成這個樣子,你還跟著,吃了掛落才好受嗎?”
這等訓斥是為了自己人好,鄒義連忙躬身受著,不過遲疑了下還是把懷裡的那個信封討出來,遞上去低聲說道:
“王通那邊有些要緊東西,兒子這邊也做不了主,還是要等乾爹拿個主意!”
“好好陪著萬歲爺玩,將來什麼榮華富貴沒有他的,偏偏還要做這麼多的事情,平白惹出麻煩!”
心情不太好的張誠一邊埋怨著,一邊把信封中的兩個供狀抽了出來,先把名單大概瀏覽了一遍,臉上的煩躁變成了凝重,然後又看了那孫老二的供狀,這次臉上更加的嚴肅,看完之後把紙張折起來,肅聲問道:
“這件事可靠嗎?”
“回乾爹的話,兒子派蔣中高去的,就是那個認人不出錯的,而且這王通年紀雖然小,做事卻從不離譜。這件事斷不會有假。”
張誠猶豫了一下,低聲說道:
“你先在門外候著,咱家去見馮公公。”
說完匆匆的走了進去,一進司禮監的門,立刻有兩個隨堂太監迎了上來,湊上前低聲的說道:
“張公公,咱們派在幾個省的外差都發了密報過來,說清丈土地這個事情民間怨氣很大,卻都敢怒不敢言……”
張誠哼了一聲,沉聲說道:
“怕是他們自己怨氣很大吧,撈了這麼多的銀子,買了這麼多的地,又不用繳納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