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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今之計看來只有同英夷協商,從駐港英軍中挑選一位軍官為顧問,幫助自己練兵,倒不是迷信西方教條,實在是沒有辦法的事,何況新軍是整編火器營,自然適合西方軍制以及訓練辦法,由英軍官啟蒙是上上選,至於新軍到底能不能成為一支戰鬥力極強的部隊,卻是要看新軍自己的將領了,將西式軍事理論吸收卻不教條,在東方戰場上漸漸形成自己的一套規則,這,怕是要在實戰中才能磨礪了。
而起用英軍顧問,卻要想辦法得到穆特恩的支援,免得被人揹後彈頦。
琢磨著這點事兒,書房門被輕輕敲響,冒出了瑞四的猴臉,“爺,三恆泰班班主陳矯率門下弟子謝賞。爺,奴才引他正堂偏廳磕頭?”
葉昭微微點頭。
又翻看了幾份泰和號“客戶”的文書,已經放了十餘筆銀子,物件幾乎全部是有意同洋商貿易的,葉昭心裡也苦笑,自己這分明是在培養扶植買辦集團嘛,只希望這些買辦日後莫令自己失望,總要有幾人能為民族企業的新興出一把子力。
放下文書,施施然出書房,穿堂過室,來到前進衙門大院,巴克什和阿爾哈圖緊緊跟在葉昭身邊。
衙門院中松柏翠綠,青磚鋪地,一派肅穆景象。只是今日卻有些雜亂,七八名戲班夥計擔了幾擔禮品,看起來有布匹有禮盒,都用紅綢布緊緊包裹。
葉昭微微蹙眉,從側門進了正堂偏廳,巴克什和阿爾哈圖守在門外。
偏廳內瑞四和陳矯陳班主垂手侍立,陳矯四十出頭,身材高大,有一股子英武之氣,不虧是唱武生的。
見葉昭進來,陳矯目光中突然閃過一絲異色,葉昭微微一怔,卻見陳矯已經跪下磕頭:“草民陳矯拜見都統大人!”
葉昭在案桌旁剛剛坐下,尚未說話,就聽院裡有人喧譁,“甚麼東西!站住!”“站住!”
就在葉昭正準備要瑞四去看個究竟之際,巴克什和阿爾哈圖猛地退進大廳,巴克什更大喊:“主子小心!”
葉昭一愣,而跪在地上的陳矯情知事敗,再不猶豫,身形一長,一柄匕首在手,就向葉昭撲去。
“嘭”一聲,陳橋踉蹌向右趔趄幾步,右臂一片血紅,而巴克什已經擋在了葉昭身前,嘭嘭兩槍,都中陳矯胸口,陳橋向後便倒。
“主子快走!”阿爾哈圖不知道什麼時候擋在了廳廊前,“噗噗噗”,幾乎他每吐出一個字,身上便中一刀,廳外,七八名亂賊兇相畢露,手中寒氣森森的鋼刀一刀刀砍在阿爾哈圖身上,幾乎一瞬間,阿爾哈圖就成了一名血人,他鐵塔般的身子卻牢牢堵在廳門前,不令亂賊前行一步。
“走!”巴克什抓著葉昭胳膊對著瑞四大喝一聲,呆若木雞的瑞四這才回神,急步上來護著葉昭跑向左側門,從左側門可入大堂再退入後院。
“嗖”匕首幾乎是擦著葉昭頭皮飛過,“叮”一聲,釘在了窗欞上,兀自輕顫。
轉頭,卻見胸口浸著大片鮮血的陳矯撐起了身子,堅毅兇狠的眼神中全是不甘心,“清狗!我雖死無憾!他日變鬼來索你狗命!”
“嘭”巴克什又補了一槍,陳矯身子一歪,再無聲息。
“啊!”那一側,阿爾哈圖突然怒吼一聲,本來緊緊抓著兩邊門柱的雙臂抱著面前幾名賊兵向外衝出,身上不斷中刀,甚至刀尖從他背後冒出,鮮血狂噴,他卻死命前行,蹬蹬蹬一連向前走了五步,兀自不倒,幾名持刀悍匪驚懼之下,竟忘了衝進花廳去殺葉昭。
葉昭幾乎是咬著牙忍著淚在巴克什和瑞四護持下退入第二進院落,而差兵們正亂哄哄的奔向前院,巴克什和瑞四腳步不停,一直護著葉昭退到後宅,在月牙門前,葉昭掙脫了巴克什和瑞四的胳膊,說道:“就在這兒吧。”
幾名反賊應當很快被肅清,葉昭不想嚇壞了蓉兒。
巴克什想也知道葉昭心思,不再說話,只是默默裝彈。
“你,去看看阿爾哈圖。”葉昭心裡悲痛莫名,更知道巴克什和阿爾哈圖是過命的交情,巴克什這個鐵漢,只是不表露出來而已。
巴克什死命咬著嘴唇,幾乎咬出血來,卻只是搖頭,葉昭長嘆一聲,輕輕拍了拍巴克什的肩膀,“你的意思我懂,我明白,你是為我安全著想,只是,只是阿爾哈圖……”說著話終於忍不住流淚,“他,他怎麼,怎麼就死了?”
雖然重生於亂世,葉昭卻一直養尊處優,從沒經歷過生離死別,更莫說就好像朋友一般的侍從在眼皮底下被人亂刀刺死,兩世為人,葉昭幾乎是第一次流淚。
見葉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