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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說,無忌與先朝謀取天下,眾人服其智,作宰將三十年,百姓服其威,可謂威能服物,智慧動眾。如今陰謀敗露,恐怕被迫之下,朝夕起事。事情急迫,不可延緩。再者,皇帝當以國法為重,親戚之情為輕才是。
高宗說:“讓我再仔細想想。”但他連親自召見無忌的勇氣也失掉了。當夜,有武后在旁,他下詔逮捕那位唐朝開國元老齊國公太尉長孫無忌,流配黔州。並且下令保留無忌的官爵,在往黔州去的路上,地方官仍當以接待朝廷一品大員之禮相待。
一個大臣一旦失寵,流謫在外,也就不難收拾了。次年,許敬宗從大理寺派大理正袁公瑜往黔州去。袁公瑜就是以前為反對廢王皇后,在無忌府邸會議後,立即向武后之母楊夫人告密那個人。袁公瑜奉命要向無忌取得株連別人的供詞。當然無忌嚴詞拒絕了。
袁公瑜向無忌說:“你為什麼不自縊身死呢?你死之後,我總會想辦法在你的供詞上替你簽名的。”
事情已然無可避免,情勢也已經山窮水盡,太宗皇帝的內兄齊國公太尉長孫無忌,就接受了袁公瑜的意見,自縊身死了。關於大理正袁公瑜所奏呈的無忌供詞一事,據說袁公瑜在從京城啟程以前,就把無忌的供詞全部預先寫好了。
袁公瑜這次出京,也受命去找韓瑗,打算用收拾無忌的辦法一樣對付他。幸而韓瑗已死。袁公瑜令人開啟韓瑗的棺材,驗明正身無誤才回京。韓瑗和無忌兩家都流配嶺南,成為奴隸。
燕王忠這時才十八歲,被羅織莫須有的冤獄,自己一無所知。被廢為庶人之後,也被流配在無忌遭害的黔州。親眼看見幾年以內發生的一樁樁的事,連朝廷重臣長孫無忌都難倖免,於是自己恐懼遭害,惴惴不安,常改穿女服,夜間睡覺則時換床榻,藉以躲避刺客的暗殺。他的恐懼越來越厲害,常有恐怖的噩夢,從床上驚起。遠在異鄉,孤苦伶仃,無人問寒問暖,更兼驚恐惶悚,晝夜不安,於是日形憔悴。在繼母武后眼裡,他這條命顯然還不無用處。因為他一旦死去,誰還能被誣控為一名圖謀王位的王子呢?
在武氏執政五年之內,太尉長孫無忌、褚遂良、韓瑗都死了,來濟初貶為台州刺史。後突厥入寇,來濟領兵拒敵,憤怒失望之餘,衝入賊陣而死。燕王忠的冤獄完全是許敬宗的偽構,而太宗皇帝當年開國的元老大臣都死在此冤獄之下,老將於志寧也在內,李勣唯唯諾諾得以幸全。朝廷上把忠直剛正之士都已肅清。在位的都心懷畏懼,知道非在武后面前奴顏婢膝,不足以苟活。武后的親信小人許敬宗、李義府都飛黃騰達起來,對武后一味脅肩諂笑,畢恭畢敬。武后已經把大唐的天下牢牢地控制住。
第十五章 過一夫一妻生活的皇帝
高宗現在已經無能為力,羽翼都剪除了。武后並不是把大權搶去的,大權是從高宗手裡輕輕滑落的。在朝議的時候,高宗遇事不能決斷,甚至於弄得茫然摸不著邊際,這時武后對當行當斷之事表示明確的意見,這算是她的過錯嗎?她漸漸參加朝政,與群臣議事,意見表達得條理清楚,結論下得堅定不移。在這方面,她的確於事裨益不小。在這種情形下,高宗知道群臣和她的意見日形接近,日趨一致,對她的指示都遵命辦理。現在再也沒有個像韓瑗、來濟遇事勸阻的人,再沒有像那樣堅持己見的人。朝政自然進行得很順利,不過是過於順利了。朝廷上很“聯合一致”,沒有提出異議的聲音,無須制服不肯妥協的人,沒有一個人向武后陛下說聲“不”。許敬宗、李義府、袁公瑜,還有另外一些人,共同結成死黨,通力合作。這群狐朋狗黨完全是貪汙腐敗,唯利是圖,搶人田產,奪人妻子,只是不直接犯上作亂而已。而李義府的巧取豪奪,尤為遠近聞名。他母親死後,出喪時送殯的行列竟達數里之長。這樣又有什麼關係呢?皇后願意看見向她唯命是聽的人有權有勢,富貴榮華。但是這種權勢榮華都是由皇后隨時予奪的。
高宗皇帝三十二歲時,越發衰弱多病,朝廷情形也越發不可收拾。從高宗永徽五年,他就時患頭暈,並有關節炎,不斷地頭疼、背疼。兩年之後,又兩臂麻木,時病時愈。常常不能在朝廷上接見群臣,即使坐朝,精神也不能專注。皇帝的精力日虧,皇后之勢日壯。於是皇帝皇后之間的私人秘事,竟成了人們閒談的話題。
在家庭裡,高宗抑鬱寡歡,日子過得非常寂寞。有的人是生而賢德;有的人是被迫之下,勉強過著賢德的生活。高宗雖有四妃、九昭儀、九婕妤、四美人、五才人、八十一御妻,在武氏那樣陰狠嫉妒之下,有這些女人又有什麼用處?只要是記得以前王皇后和蕭淑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