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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太不機敏,不夠圓滑。這似乎是公開侮辱武后。朝議之時,武后不聲不響,不過她的緘默倒更為兇險。韓瑗的命運算是註定了。
高宗怒吼說:“你下去吧!”
韓瑗十分沮喪,回家之後,修本辭官,但是皇帝不準。他這次求高宗赦免褚遂良,反倒使褚遂良立即被貶往更遠的地方——廣西桂林。雖然唐室組織機構依然如故,看來唐室的滅亡,已經開始了。
次年,韓瑗、來濟,被控結交燕王忠,圖謀造反。因為武后定了一個龐大計劃,要把反對她的人完全羅織在內。她記得前太子燕王忠,在十三歲時被廢,孤苦伶仃,無人照顧,生身之母出身卑微,義母王皇后又死去,情形極為特殊。心想利用燕王忠,誣他僭圖王位,以他為中心人物,設計一個陰謀,把韓瑗、來濟,一切與自己相左的人,一網打盡。只要與自己意見不合,只要妨礙自己野心的,都歸入燕王忠一黨,都算是叛國奸賊。於是,此後幾年,在朝廷的政治上,都以這個孩子為中心,將忠良之臣,羅織株連。可憐燕王忠還不滿二十歲,慘遭迫害,恐怖萬分,只覺得一條性命,朝不保夕。
韓瑗流配瓊崖,在廣東海南島,夷民之地,蠻煙瘴雨之鄉;來濟則流配百越。
此種流放,皆由皇帝隨意決定,無需許敬宗特別提供罪名。罪名也許確實可靠,也許子虛烏有,如果確實可靠,燕王忠自然無法逃命,韓來二人也勢必斬首處死。罪證確鑿與否,並不關重要。有證據也罷,無證據也罷,許敬宗知道武后全力支援他。韓瑗流配之後,許敬宗就升任了侍中之職。
不幸,這還不算呢。許敬宗接著煞費苦心,誣構案情,最後堅稱這個陰謀造反的領導人物是褚遂良,在廣西桂林發動的,並且說這就是韓瑗位居侍中之時,為什麼要將褚遂良送到桂林的理由。後來褚遂良更遭遠謫,遠離了皇權的文教之邦,到了愛州(即今越南河內)。遂良修了一個表,簡短而動人,追敘當年高宗在太宗靈前即位之時,痛哭失聲,伏在遂良肩上。遂良自恨有忤聖意,請求高宗赦免他的罪,準他安度晚年。表奏上去,如石沉大海,毫無訊息。
一年之後,遂良病故,葬在愛州。兩子也貶在愛州,也先後病故。王皇后的舅父柳姡б蒼讜囤睪笊ド硪煜紜U舛際欠炊暈涫喜崍⑽�屎蟮慕峁�U庖艙�帽硎境鑫涫弦還岬氖滯螅�炊運�牟壞蒙浦鍘q宜熗跡�找闃藝曛�浚�υ詮�遙�孤淞爍鋈鞝似嗖業南魯 �
第十四章 還剩一個對手
韓瑗、褚遂良、來濟,都在武后的鋼鞭之下粉碎了,只剩下長孫無忌孤零零的一個人。無忌也感覺出將要發生什麼事情,於是繼續致力編《武德貞觀二朝史》。全書共八卷,殺青之後,皇帝賜綢兩千匹。
現在刀刃兒向長孫無忌落了下來,這位太宗皇帝的肱股之臣,大唐帝國的開國元老。當然,除去無忌之外,武后還要把幾個人消滅的消滅,罷斥的罷斥,例如將軍于志寧,也是太宗皇帝的舊臣,始終不向武后附和的。武后謀害忠臣,總以那個莫須有的燕王謀反為藉口。許敬宗繼續不斷在他那虛無縹緲的想象中捏造那個謀反案。在次年春天,高宗永徽四年,許敬宗嘔盡心血找出了一個長孫無忌參與燕王謀反案的證人。原因是,無忌有一個友人魏季方,因被控貪汙被捕。許敬宗現在官居中書令,兼大理寺卿,而大理寺內官員全系敬宗黨羽。審案時,判官說,如果魏季方咬定無忌同謀犯罪,魏的罪就可以從輕發落。魏也許受了賄賂,不過出賣好人,他卻不幹。用刑之後,魏仍然拒不招認,並且企圖自尋短見。已經在身上自刺數處,即將死去,許敬宗一看無法從他身上獲取證據,眼看他橫豎已經沒命,於是向高宗奏稱,魏季方已經招認,叛黨的魁首不是褚遂良,而是太尉長孫無忌。
高宗大驚,命許敬宗的心腹侍中辛茂再行偵察。雖然魏季方那個垂死之人已經不能說話,偵察的結果完全一樣,證明無忌犯罪,完全屬實。
高宗說:“辛茂愚蠢無用,所奏不可聽信。舅父絕不會做此等事,他又何必呢?”
許敬宗回答得很快。他說,皇帝也看得出來,無忌數年來一向置身事外,凡事退後,實屬心存不滿。以前他曾經倡言立燕王為太子。燕王被廢后,他頗不自安。並且他一向與武后為敵,如今心中恐懼權位將失,所以潛謀造反,擁立燕王,以便自己大權得保。
高宗心裡難過。貶斥無忌就如同自斷左右手。他猶豫不決,不肯下詔逮捕。自己嘆息說:“我家不幸,親戚當中竟會出這種事!”
可是許敬宗不斷催促高宗立即逮捕長孫無忌。他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