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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個小袋子給了我幾隻,我送他一顆“赫胥脾”糖果。他高興得噴屁!
那天晚上,野戰總部附近放映露天電影,我過去看,只不過前排的幾個傢伙為了什麼事大打出手,有個傢伙被舉起來扔到銀幕上,把銀幕弄穿個大洞,電影也就泡湯了。因此,回到醫院,我躺在床上——想事情,想著想著突然靈機一動。我知道退伍之後我要做什麼了!
回到家鄉,我要在墨西哥灣附近找個小池塘,養蝦!這樣一來,就算如今巴布死了,我不可能弄到一條捕蝦船,但是,絕對可以在沼澤區找個地方撤下鐵絲網,就這麼辦。巴布一定會高興這件事。
接下來的幾個星期,我每天早上都去那個越南人養蝦的地方。他名叫吉先生。我天天坐在那兒看他工作,過了一陣子他教我怎麼養蝦。他總在附近的沼澤中用小網子撈些蝦苗,然後倒在他的池塘裡。等潮水進來時,他就把一大堆雜七雜八的東西扔進池塘——都是些剩菜殘屑什麼的,這些碎屑會使池塘里長出一些小小、黏黏的東西,蝦子吃了它就會長得又肥又大。這工作簡單極了,連低能兒也會做。
又過了幾天,幾個髒兮兮的傢伙從野戰總部跑到醫院來,一臉激動的說:“士兵阿甘,你已榮獲國會頒獎英勇榮譽勳章,後天就要搭機回國,接受美國總統親自授勳。”呃,是這樣的,當時是大清早,我還躺在床上,正想去上廁所,可是,他們卻在那兒等著我說句話,我猜,而我尿急得快脹破褲子了。不過這次我只說了句“謝謝”,說完就閉上我的大嘴巴。
也許,這也是自然計劃中的一項。
總之,他們走了之後,我去加護病房看望丹恩,但是到了那兒,他的病床空著,床墊都折了起來,不見他的人影。我好害怕他有什麼三長兩短,跑去找男護士,但是他也不在。我瞧見走廊上有個護士,就問她:“丹恩怎麼了?”她說他“走了”。我就問:“去哪兒?”
她說:“我不知道,當時不是我當班。”我找到護士長,問她,她說丹思已被送回美國,因為回國可以接受較完善的治療。我問他的情況還好嗎?她說:“晤,如果說肺部有兩個穿孔,腸子斷了,脊椎骨分開,少了只腳,鋸了條腿,半身三度灼傷,這樣算還好,那麼他沒問題。”我謝謝她,自個兒走開。
那天下午我沒打乒乓球,因為我好擔心丹恩。我猛然想到他可能死了,只是沒有人肯說,因為照規定要先通知最近的親屬什麼的。誰知道呢?我心情沉重,獨個兒亂逛,踢著石頭和錫鐵罐什麼的。
等我終於回到病房,床上放了一些信,是輾轉寄到醫院的。我媽的信上說,我們家失火,整個燒燬了,可是房子沒有保險也沒有什麼補助,她只得去住貧民之家。她說失火當時是法蘭模小姐給她的貓洗過澡,正在用吹風機替它吹乾,結果貓還是吹風機什麼的燒了起來,就這麼回事。她說,以後我給她的信就寄到“貧民姐妹之家”轉交。我心想,未來她可有得哭了。
另外有一封給我的信,上面寫著:“親愛的甘先生:您已獲選成為一輛嶄新”龐蒂克GTO“的中獎候選人,只要您寄還附卡,保證購買本公司出版的精美百科全書壹套,以及在有生之年每年繳交七十五元購買一本最新的年鑑。”我將這封信扔進垃圾桶。我這種白痴買百科全書有啥用,況且,我又不會開車。
但是,第三封信是親筆信函,信封背面寫著:“珍妮·可蘭,平信,劍橋,麻省。”我的手抖得厲害,幾乎拆不開信封。
“親愛的阿甘,”信上寫“我媽媽已將你媽媽給她的信轉交給我,得知你不得不參加這場不道德的殘酷戰爭,我好難受。”她說她知道在那種殺戮和哀鴻遍野的環境裡生活一定很可怕。“投入這種戰爭一定使你良心難安,不過我知道傷是被迫的。”她還說,沒有乾淨衣服可穿,沒有新鮮食物可吃等等,生活一定很難過,但是她說她不懂我在信上說“不得不趴在軍官糞便中整整兩天”是什麼意思。
“難以相信,”她說:“連他們都會逼你做這麼粗鄙的事。”我想是我在信上把這個部分說得不夠清楚。
總之,珍妮說:“我們正在籌備大規模示威活動,向那些法西斯主義豬玀抗議,阻止這場不道德的殘酷戰爭,並且表達大家的心聲。”她寫了一整頁有關這方面的事,內容大致雷同。但是我還是仔仔細細地閱讀,因為光是看見她的筆跡就足以讓我飄飄然了。
“起碼,”最後她寫到,“你遇見了巴布,我知道在那種痛苦的日子裡有個朋友在身邊你一定很高興。”她說問候巴布,又在附註中說,目前她跟一個小樂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