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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我說了什麼話讓他笑得那麼開心。
動身當天,我們走出飯店,外面圍了一大群人歡呼鼓掌,目送我們。我回頭看,人群中有個中國媽媽肩上扛了一個小男孩,我看得出他是個純正的白痴——鬥雞眼,舌頭掛在外面,流著口水,絮絮叨叨,就像他們那種白痴的模樣。呃,我情不自禁。威克先生曾命令我們,沒有他的許可絕不能主動跟任何中國人接觸,但是我還是走過去。我口袋裡有兩個乒乓球,我拿出一個球,拿了枝筆在球上畫了我的標誌X,然後把球給了小男孩。他立刻把它塞進嘴裡,但是,等這個問題解決之後,他伸手抓住我的手指。接著,他笑了—一個大大的咧嘴笑——突然之間,我看見他媽媽眼中含淚,她嘰嘰呱呱說起話來,我們的翻譯員跟我說,這是小傢伙平生頭一次笑。有些事我可以告訴她,我想,但是我們沒有時間了。
總之,我起步走開,小男孩扔出乒乓球,剛好彈到我的後腦,我真走運。居然有人應在那個當口拍了張照片,結果,當然,上了報紙。“中國兒童表露他對美國資本主義者的仇恨,”圖片說明這麼寫。
話說回來,當時威克先生過來把我拉走,我還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們就已經上飛機升空了。威克先生坐在我旁邊,而機上剛廣播叫我們不要起身,要繫上安全帶。呃,我聽了他的話只扭頭看看他,然後放了個平生最大的屁。那個屁聽起來像電鋸的聲音。威克先生兩眼暴凸,說:“啊—!”接著拍手扇空氣,同時急忙解開安全帶。
一個漂亮的空中小姐跑過來看看這番騷動是怎麼回事,威克先生在那兒又咳又嗆,突然間,我也扇起空氣,捏著鼻子,指著威克先生,一面嚷“誰來開啟窗於!”之類的屁話。威克先生嘛,他整個臉脹得通紅,連聲抗議,也指著我,但是空中小姐只是微微一笑,回到她的座位。
等他停止結巴等等之後,威克先生調整他的領子,壓著聲音對我說:“阿甘,你那樣做粗俗到了極點。”但我只是咧嘴笑著,直視前方。
回國之後,他們把我遣回狄克斯堡,但是,並沒有安排我回到蒸汽連,反而說要讓我提早退伍。頂多過了一天左右,我就退伍了。他們給了我一點錢當作回家的路費,我自己也有一點錢。這下子我得決定未來要怎麼辦了。
我知道我該回家看望我媽媽,因為她現在住在貧民之家等等。我認為我也該開始進行養蝦生意,開始給自己的人生闖出點名堂,但是心底裡我始終想著在哈佛大學的珍妮。我搭巴士到火車站,一路上我苦思怎麼做才好。但是,等到買車票的時候,我告訴售票員我要去波士頓。有的時候實在不能讓對的事情妨礙你。
第十章
我沒有珍妮的地址,只有一個郵局信箱號碼,但是,我有她的樂團演出場所的名字。那地方叫做“何爹俱樂部”。我試著從火車站走到那兒,但是一再迷路,最後,我叫了輛計程車。當時是下午,俱樂部裡空蕩蕩的,只有兩個醉漢和昨晚留在地板上的半瓶啤酒。但是,吧檯後面那個傢伙說,珍妮他們九點左右會到。我問可不可以等她,那傢伙說,“行,”於是我就坐了五、六個小時,讓兩隻腳好好休息了一下。
言歸正傳,那地方漸漸客滿。客人多半是大學生模樣的年輕人,但打扮像雜耍中的畸型人。人人都穿著骯髒的藍色牛仔褲和T恤,所有男生都留鬍子戴眼鏡,所有女孩的頭髮都好像隨時會有隻鳥飛出去。一會兒樂團上臺,佈置樂器。總共有三、四個傢伙,他們拿著那種巨大的電玩意,到處插電。這跟我們在大學學生會玩的那一套大不相同。而且,我沒看見珍妮的影子。
他們安裝好那些電玩意之後,開始演奏。我跟你說,朋友:那玩意可真吵!各種彩燈開始閃爍,而他們演出的音樂像噴射機起飛的聲音。但是觀眾愛它,等他們表演完了,所有人歡呼吶喊。繼而一束燈光落在舞臺例臺,她就在那兒——珍妮!
她跟我認識的她不一樣了。其一,她的頭髮留到屁股,而且在室內戴太陽跟鏡,還是在晚上!她穿著牛仔褲,襯衫上掛著許多金屬片,活像電話接線盤。樂團又開始演奏,珍妮開口唱歌。她抓著麥克風,一面繞著舞臺跳舞,又蹦又跳,揮動著胳膊,還甩頭髮。我極力瞭解歌詞內容,但是樂團奏的音樂太響,捶著鼓,敲著鋼琴,狠撥電吉他,轟隆隆的,天花板都快陷落似的。我心想,這是什麼鬼玩意?
唱了好一會兒,他們休息片刻,於是,我起身想走進通往後臺的那扇門。但是,門口站著一個傢伙,他說我不能進去。我回座位時,注意到大家都盯著我的陸軍制服。“你那身服裝可真不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