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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乍到的江口是不會知道的。總之,她不喜歡客人多問,還是不多問為妙。
女人四十來歲,小個,話聲稚嫩,彷彿有意操著緩慢的語調,只見兩
片薄薄的嘴唇在蠕動。嘴巴幾乎沒有張開,不太看對方的臉。她那雙烏黑的
瞳眸裡,不僅含著能使對方放鬆警惕的神色,還有一種習以為常的沉著,使
人喪失對她的戒心。桐木火盆上坐著鐵壺,水燒開了,女人用這開水沏了茶。
論茶的質量、點茶人掌握的火候,在這種地方、這種場合,實在是出乎意外
地再好不過了。這也使江口老人感到心情舒暢。壁龕裡掛著川合玉堂的畫—
—無疑是複製品,不過,卻是一張溫馨的紅葉盡染的山村風景畫。在這八鋪
席寬的房間裡,看不出隱藏著什麼異常的跡象。
“請您不要把姑娘喚醒。因為再怎麼呼喚她,她也決不會睜眼的。。姑
娘熟睡了,什麼都不知道。”女人又說了一遍,“她熟睡了,就什麼也不知道。
就連跟誰睡也。。這點請不必顧慮。”
江口老人不免產生各種疑竇,嘴上卻沒有說出來。
“她是個漂亮的姑娘吶。我也只請一些可以放心的客人來。。”
江口沒有把臉背過去,而把視線投在手錶上。
“現在幾點了?”
“差一刻鐘十一點。”
“是時候了。上年紀的人都早睡,清晨早起,您請便吧。。”女人說著
站起身去開啟通往鄰室的房門鎖。她大概是個左撇子,總使用左手。江口受
到開鎖女人的影響屏住了氣息。
女人只把頭伸進門裡,好像在窺視著什麼。無疑她已習慣於這樣去窺
視鄰室的動靜,她的背影本來極其一般,可是,在江口看來卻覺得很奇異。
她的腰帶背後結的花樣是一隻很大的怪鳥。不知道是什麼鳥。如此裝飾化了
的鳥,為什麼還給它安上寫實式的眼睛和爪子呢?當然,這不是一隻令人毛
骨悚然的鳥,只是鳥模樣顯得做工笨拙而已。不過,這種場合的女人的背影,
要說最能集中反映其可怖性的,就是這隻鳥。腰帶的底色是幾近於白色的淺
黃色。
鄰室顯得昏暗。
女人按原樣把門關上,沒有上鎖,鑰匙放在江口面前的桌子上。她的
神情也不像是檢查過鄰室,語調也一如既往。
“這是房門鑰匙,請舒舒服服地睡一覺吧。如果睡不著,枕邊放有安眠
藥。”
“有什麼洋酒嗎?”
“噢,這裡不備酒。”
“睡前喝點酒也不行嗎?”
“是的。”
“姑娘就在隔壁房間嗎?”
“她已經熟睡了,等著您吶。”
“是嗎?”江口有點驚訝。那姑娘什麼時候進隔壁房間的呢?什麼時候
入睡的呢?剛才女人眯縫著眼睛窺視的,難道就是要確認一下姑娘是否已睡
著嗎?雖然江口曾從熟悉這家情況的老年朋友那裡聽說過,姑娘熟睡後等待
客人,並且不會醒過來。但是到這裡來看過後,反而難以置信了。
“您要在這兒換衣服嗎?”如果換,女人打算幫忙。江口不言語。
“這裡可以聽到浪濤聲,還有風。。”
“噢,是浪濤聲。”
“請歇息吧。”女人說著便離去了。
只剩下江口老人獨自一人的時候,他環視了一圈這間悄然無聲的八鋪
席房間,隨後將視線落在通往鄰室的門上。那是一扇用三尺長的杉木板做成
的門。看樣子這門是後來才安裝上去,而不是當初蓋房子的時候就有的。察
覺到這點之後,他又發現這扇牆原先可能就是隔扇拉門,但為了做“睡美人”
的密室,後來才改裝成牆壁的吧。這扇牆壁的顏色,雖說與四周的牆很協調,
但還是顯得新些。
江口拿起女人留下的鑰匙看了看。這是一把極簡單的鑰匙。拿鑰匙自
然是準備去鄰室的,可是江口沒有站起身來。剛才女人說過,浪濤洶湧。聽
起來像是海浪撞擊著懸崖的聲音。
這幢小房子是落座在懸崖邊上。風傳來了冬天將至的資訊。風聲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