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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恍惚,想躲開已經來不及。更想不到藍飛會主動迎上來,問他何時回去上課。
張英才一時大意,脫口說了句:“上個鬼的課!”
再聽藍飛說出來的話,張英才忽然明白,自己的事已被大風從山上刮到山下來了。
藍飛說:“鬼才不上課!你是教育站用紅標頭檔案批准的教師,不說為萬站長爭口氣,也要為自己留點尊嚴!”
藍飛胸有成竹地為張英才出主意,要他回去後。裝出一副準備進行轉正考試的樣子。藍飛斷言,不出三天,那幾個民辦教師就會想盡辦法來巴結他。到了那一步,他就是界嶺小學的阿彌陀佛了。
藍飛說完自己的想法後,不清楚是嘆息別人,還是嘆息自己,或者只是發洩心中鬱悶,他將嘴張得大大的,對著太陽長長地吁了一下。一直側面對著別處的張英才,情不自禁地隨著他的表情看過去。剛剛還是萬里無雲的天空,彷彿也被觸動了傷
心事,變得陰陰的。他倆都沒有將心裡想到的話說出口,似他們這類只是民辦教師初級階段的人尚且如此,界嶺小學的那幫民辦教師,少的幹了十幾年,多的幹了二十幾年,日日夜夜對轉正的渴望,早已化為一種心情之癌,成了永遠的不治之症。
張英才在心裡接受了藍飛的主意後,回家吃了頓中飯,又讓母親準備幾樣可以存放的菜,便趕回學校。路過細張家寨時,張英才看到萬站長的腳踏車放在一戶人家的門口。不用猜他也明白,那一定是藍小梅的家。過了細張家寨,便全是上坡路。腳步一慢,就有時間想事情了,特別是遇上一陣大風,吹得身上涼透了,他才恍然大悟:藍飛也是高中剛畢業,憑他的心智,就算將那些從學校圖書室偷出來的厚黑與權謀方面的書背得滾瓜爛熟,也難以在這麼短時間裡,將民辦教師心理摸得如此透徹。所以,一定有高人在背後指點。
張英才衝著滾滾襲來的林濤大吼一聲。心裡卻在暗暗叫苦:若是在萬站長心裡,親外甥連老情人的兒子都不如,這符合天理嗎?這時候,他已經認定,藍飛的突然出現,一定是奉了萬站長的旨意。他忍不住罵萬站長是老狐狸,又罵藍飛的母親藍小梅是老狐狸精。
9
回到界嶺小學時,餘校長他們正在落日之下發呆。張英才有意從三人中間穿過,竟然被視作無物。更別說讓他上課的事了。
張英才也就顧不上再生藍飛讓的氣了。他就將初中和高中的課本以及學習筆記,全部鋪開,陳列在桌面上,窗戶也用報紙封死,不露一點縫隙。一連兩天,除了上廁所和必要的室外活動,譬如升降國旗等,其餘時間決不出屋,即使要出屋也要隨手鎖門。第三天早上,他去上廁所,回來後,發覺窗戶上的報紙被人摳出一個小洞。他什麼也沒說,找了一塊紙,將那個小洞補上。
中午,張英才正閂著門在屋裡做飯,聽見葉碧秋叫他。
葉碧秋站在門外說:“張老師,你怎麼不給我們上課了?”
張英才說:“都是學校安排的。要不你去問餘校長。”
葉碧秋說:“同學們都在想念你,想聽你講的課。”
張英才開啟門說:“當學生的可不能挑選老師。”
葉碧秋紅著臉說:“不,不是我要挑選老師,是鄧校長要我這樣說的。”
葉碧秋雖然還在讀小學,因為啟蒙晚,身體發育情況是全校學生中最明顯的。張英才不經意間看到那微微挺起的胸脯,也有些臉紅,便趕緊說:“鄧校長隨口說的話不能當真。”
張英才轉身將桌子上的複習資料整理了一遍,這也是故意做給葉碧秋看。他明白鄧有米指使葉碧秋來,是有目的的,也說明自己的故弄玄虛已經初見成效了。待葉碧秋將屋子裡的情形看清楚了,他又故意說:“如果沒有特別重要的事,不要再來敲門,我要專心複習。”
葉碧秋走後,張英才忍不住一陣竊笑。
下午放學後,張英才聽到外面笛聲有些三心二意,就有意走出去。鄧有米立即放下笛子,衝著他極不自然地笑一笑。張英才裝出一副視而不見的樣子,繼續喃喃地揹著數學公式。一向很會說話的鄧有米,猶豫再三才湊上來,卻說了一句不大得體的話。
“這幾天你沒到課堂上去。葉碧秋表現有些奇怪,總是下意識地在紙上不停地寫張英才、張老師和張英才老師。”
張英才心裡一驚,想好的幾句嗆人的話,都沒法說出來。
天一黑,張英才正要關門,孫四海來了。
“明天我要下山一趟,配副眼鏡,班上的課由你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