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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
怪不得有位領導來到這裡說了一句石油工人愛聽的話:在這裡別說幹活為國家作貢獻,就是什麼不幹在這裡呆上兩天也該表揚。我本來決定在花土溝呆上一週,可是,我呆不下去了,巴不得風沙馬上停下來,我立馬就離開。
我啼聽著窗外的呼號。什麼時候能停下來呢?據說春天這裡風沙一起,常常就要刮個痛快。一痛快就是三五天。最多一次颳了整整一週。這一週人們被困在床上吃不了,喝不了,帶著口罩還不行,還往呼吸道里進沙子,就又在口罩上邊加上一條溼毛巾。沙子倒是擋住了,可那不得把人憋死?
柴達木的風沙太可怕了,我真擔心刮上一週。天亮了,風算是煞住了,可是天空依然不透明。那黃沙不肯從上面往下落。還是瞧不見崑崙山,還是望不到尕斯庫勒湖。攝影記者一籌莫展。“對不起,拜拜!”
我們上路了,他留下向我招手。我祝福他等來一個透亮的好天氣。其實,我也在默默地為我自己祝福。天氣一直不開晴,會不會在我們行至半路時再颳起大風沙?只要風沙一起我們的車就別想開了,走到哪兒都得停。司機告訴我,有一次行車途中趕上大風沙。停下來等了一天一夜,風沙消停後下車一看,傻眼了,車的側面大半個身子被削損得有皮沒有毛了。
那是一臺新車啊!司機心痛地強調。
由讚美黃沙到厭惡黃沙;由害怕黃沙到逃避黃沙,這是一個我所親歷的情感過程,在這個過程中,我環繞柴達木一圈。謝天謝地,風沙沒有力氣追逐我們的豐田越野車。不是它不想追而是它追不上。倒是我們的車輪把帶起的串串黃沙拋在身後。回望那一團團無可奈何的黃沙,我覺得我誇大了它的存在價值。我把它看得過於強大。其實,它們只不過是受風的操縱,讓它們躺,它們就得倒,倒的姿勢都得由風來決定;叫它們起來,它們就不能趴著,沒有一點商量餘地;讓它們安靜它們才能安靜,讓它們瘋狂它們就得瘋狂。它們的喜怒哀樂全然不受自己的支配,它們沒有自己的原則。
它的形象是一種風的外化,它的紋絡從來就不曾是它自己的,在水下是屬於水的,離開水,就屬於風了。
三、看沙還是沙
回到敦煌,住在石油局的招待所。沒有特點的建築,沒有特點的裝修,沒有特點的服務,算是隔絕了有特點的世界。招待所是在大道邊。大道上光光亮亮,沒有黃沙;招待所大院鋪著柏油,平平展展,也沒有黃沙;招待所從走廊到房間,鋪著地毯,更是不見黃沙。黃沙到了哪裡?
那是春日裡一個極好的日子,我在極好的陽光底下,仰望著感覺極好的鳴沙山。
我滿眼都是燦爛都是輝煌。從上到下輝煌,從左到右燦爛,輝煌和燦爛在這裡沒有什麼區別。沙山的斜坡很是舒緩,牛毛般光澤細軟,而線條清晰有如刀刃般的山脊無論直線還是弧度,都高貴得不可企及。居然有人踩在上面行進。人一到了那上邊就渺小如蟻。一個人是一隻螞蟻,一隊人就是一串螞蟻。
劉元舉的西部情結……《西部生命》(12)
一粒黃沙,被人看得渺小,那是天經地義,而人被沙山的山脊線顯得如此卑瑣渺小則令我無比新奇。我簡直無法相信,這麼偉岸的沙山全都是細如牛毛的黃沙堆成。沙子的屬性原本就是鬆散的,是沒有凝聚力的,比如我們常說的一盤散沙。在我生活的東北,無論城市還是鄉村,所有的沙子都是鬆散的。因為鬆散而任人宰割,因為鬆散而過於低賤,因為鬆散而形不成氣候,更形不成風景。但是,在這裡我看到的沙子卻具有著偉大的魅力。這種偉大魅力是來自一種群體意識。它足以震動天地萬物,更能夠震動人類。
然而,古往今來,多少名人志士光顧這裡,他們無不為鳴沙山的奇觀而震動。早在魏晉的《西河舊事》中就有記載:“沙州,天氣晴明,即有沙鳴,聞於城內。人遊沙山,結侶少,或未遊即生怖懼,莫敢前。”唐時的《元和郡縣誌》中記載:“鳴沙山一名神山,在縣南七里,其山積沙為之,峰巒危峭,逾於石山,四周皆為沙壟,背有如刀刃,人登之即鳴,隨足頹落,經宿吹風,輒復如舊。”五代的《敦煌錄》雲:“鳴沙山去州十里。其山東西八十里,南北四十里,高處五百尺,悉純沙聚起。此山神異,峰如削成。”更神異得是沙山的鳴響:“盛夏自鳴”“聲震數十里”。鳴沙山過去叫沙角山、神沙山,後來改為鳴沙山。這說明人們更感興趣的是它的鳴響。它的鳴響已成為千古之謎。可是,至今,也沒有對它的鳴響作出統一的解釋。現代人用科學去探究,得出四種觀點:一為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