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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春宇名應元,時為大同巡撫,大致和居正關係不深,因此居正對他底話有些閃鑠。王之誥、徐階、李春芳和居正關係較深,這幾封信,值得仔細尋味。尤其王之誥是居正底親家,所以說話更切實。
從居正以上,高拱、徐階、嚴嵩、夏言,凡是當過國家大權的,最後都支付了最大的代價。有的被殺,有的兒子被殺;即使幸而不死,也常有被殺的危險。這一個傳統太危險了,時時給居正以威脅。萬曆五年,居正沒有去位,實際也不免有些懼禍的意思。他說:“恆恐不保首領以辱國家。”知道這一個時期實際政治情形的人,一定明白居正不是亂說。從五年到八年,居正底政治地位更加鞏固,然而居正底危險也更加擴大。一切的危險都發生在神宗身上。
明朝的政治情形,有一點和前後不同的地方,便是沒有攝政的制度。英宗九歲即位,世宗十六歲即位,神宗十歲即位,嘉宗十六歲即位,都沒有攝政或是太后垂簾聽政的傳統。在這一群皇帝中間,世宗最能幹,即位不久,大權隨即到手,嘉宗是一個白痴,大權始終旁落:英宗、神宗即位時的年齡更小,當然談不到親政,英宗初期的楊士奇、楊榮、楊溥,和神宗初期的高拱、張居正,名為內閣大學士,其實是攝政大臣,這是無可否認的史實。三楊始終維持一個合作的局面。高拱、張居正當穆宗在位的時候,在最後的階段裡,已經不能並存,神宗即位以後,居正利用政治機會,撇開高拱,成為實際的獨裁者,這也是無可否認的史實。以後居正逐漸鞏固既得的政權,內而內閣、六部、都察院,外而各省督、撫,沒有一個不是居正推薦的人,言官之中,御史、給事中也幾乎沒有一個不聽居正底指揮。在神宗尚幼的時候,這個正和《古文尚書·伊訓篇》所說的“百官總已以聽冢宰”,《偽孔傳》“伊尹刮百官,以三公攝冢宰”相合。但是現在神宗年已十八,久已超過應當親政的時期。居正當國,便等於神宗失位,成為不能並立的形勢。在這一個情態之下,居正頭腦糊塗一點,便可以做王莽;氣魄大一點,也可以做曹操。但是居正不是王莽、曹操,而且在那個提倡忠孝的環境之下,也不容許王莽、曹操的產生。居正以忠孝自負,而忠孝自負的主張,又和專權當國的現實,不能融洽,心理遂陷於極端的矛盾狀態。
矛盾的心理,懼禍的心理,最後驅使居正走上歸政乞休的路線。以威福奉還主上,也許神宗不至於不容自己優遊林下吧!他甚至說不敢決計從此一去不返,只要稍許休息,日後在必要的時機,仍然“朝聞命而夕就道,效死疆場,亦所弗避”。(見《再乞休致疏》)這是委婉的說法,只想神宗給他一個脫身的機會。居正不是沒有機權的人,但是這一次的乞休,確是出於至誠。攝政的皇帝做過八、九年,明代開國以來,四個在位的皇帝,時期都沒有這樣長,居正還不應當滿足嗎?對內對外,整個的國家上了軌道,自己去位以後,內閣裡面張四維、申時行,都是自己引進的人,諒意不至於反噬。江陵的家產雖然不大,但是總算富厚了,那裡有五十幾歲的老妻,有兒子,還有最近新添的三、四個孫子,門庭以內,充滿快樂的空氣,為什麼不回去?居正又曾說過:“不穀比者抗疏乞歸,‘群情驚惑,不知鄙意固有在也。夫不得決去於宅憂之時,而乃乞骸於即吉之後,此豈尋常大臣所為進、退者耶?顧此意不敢以告人,而世亦無知我者。茲承華翰,深獲我心,但獎借過情,深用為愧耳。”(書牘十二《答憲長徐中臺》)徐中臺怎樣“深獲我心”,我們無從知道,但是從居正和他的關係而論,中臺還夠不上深談,居正之言,只是一種機權。假如我們記得居正宅憂之時,神宗年十五歲;乞骸之時,神宗年十八歲:那麼我們不難深獲居正底用心。
一切都看在那個小農之女底目光裡。是因為她從民間出身,接近大地,所以賦有特殊的智慧,驚人的常識嗎?我們不敢說。但是她能瞭解居正,她對神宗說:“待輔爾到三十歲,那時再作商量。”“這是一位隨時督責,隨時罰跪的母親,連外祖父武清侯李偉都畏懼她,有一次外祖父做錯事,聖母把他召進宮內,切實訓戒,(見《明史》卷三〇〇《外戚傳》)何況自己?”神宗又在沉思了。龍箋手敕提到聖母慈諭,實際是把居正攝政的時期,再延長十二年;也就是神宗底失位,再延長十二年。神宗說過:“朕垂拱受成,倚毗正切,”這九個字,值得仔細玩味。在虛君政治制度沒有確實成立以前,這一種辦法,必然會造成皇帝和首輔的決鬥。殘忍的女人啊!一位毛妃,造成居正和遼王憲【火節】的決鬥;一位李太后,造成居正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