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箱子角落兩本舊書,書脊輕微磨損,她停頓片刻,將懷裡的衣服蓋了回去。 窗外似乎仍下雪。 李羨跪坐床沿,挨著窗框,看得清楚些。 遠處來是路過的雪杉林,樹木極高,站在底下有種身為蜉蝣的眩暈感。 她穿了件鵝黃色棉質長睡袍,不經意間在漫無邊際的冬天裡成了唯一一抹亮色,額頭抵著玻璃窗,哈出的熱氣在玻璃上化成白霧,指尖抵著滑來滑去,不知留下什麼圖案,彷彿不滿意,擦掉,重新哈氣。 孟恪忘記自己是什麼時候將視線落過去,一直沒有挪開。 額頭冰得發木,李羨撐手起身,餘光注意到來自另一角的目光。 她反手擦掉玻璃上亂七八糟的圖案,腳尖探到拖鞋,趿上,走過去,“不熱了吧。我去換一個。” “嗯。”孟恪闔眼靠回椅背,整個人格外懶怠。 他今晚好像一直這樣,但剛才坐在壁爐前,火光融融,她沒注意。 李羨走過去,先摸了摸自己額頭的溫度,試探他的。 很燙。 “你發燒了。”她皺眉。 孟恪依舊只是嗯了一聲。 她拿著毛巾,原地愣了會兒,轉身準備走開。 腳步聲輕響,孟恪說:“吃過藥了。不用擔心。” 李羨於是停頓腳步,轉身走向洗手間。 她拿了 第一次約會, 李羨因各種事情遲到半小時,顯得很沒禮貌,孟恪倒紳士地替她解圍。 此後他一再打破她的初始印象。 比如每次見面他都顯得紳士合宜, 不會在任何地方讓她為難。 比如私下幫李傳雄轉院,聯絡院長動手術。 再比如他親自去探望李傳雄時, 進出時隨手幫劉紅霞撩開門簾。 當然,婚後相處時間長了, 李羨對他又是另一番新的認知。 但人性本就是個複雜的課題。於他如此,於她也如此——她剛才看著這樣的他,竟然隱約有種心疼的感覺——一貫四平八穩、氣場廣闊的人, 原來也有自己的阿喀琉斯之踵。 房間四方, 兩人各據一角。 孟恪似乎掀開毯子動了動。 “要睡覺嗎?”她撐手起身。 孟恪手臂支在扶手上, 指背拄著眉心,淡聲:“你睡你的。” 她看向他手裡攤開的書, “那我把燈開啟。” “不用。”他說,又問她在想什麼。 “我”李羨沉思片刻,坦白:“我在想你。” 孟恪抬眼看她。 “我對你的瞭解不算多。”她思慮很重,又釋然地輕輕笑了一下:“可人本就是單獨的個體。” 孟恪垂眸,眼神隱在暗處,意味不明。 冬夜漫長,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閒聊。 李羨看向窗外,院子裡的燈光已經熄滅了, 深藍色模糊的曠野冷寂, 只有這一處小藍房子,顯得十分牢固、溫暖。 這夜風雪琳琅, 孟恪因膝蓋疼痛難以入睡,李羨也因即將返程而失眠。 她索性給他念書, 聲音低低的,和著窗外落雪沙沙的聲音。 買書時售書員告訴她這是個流散群體尋找身份認同的故事。 拉美作家寫作時通常避不開少數族裔問題和身份政治。 書中很多單詞,是她早就忘記了的,或者根本不認識的,磕磕絆絆拼讀,故事在腦海中留下模糊的影子。 此夜風雪琳琅。 關於慕尼黑的所有記憶,都被留在這個冬夜。 不知是否巧合,從德國返程這天晚上,李羨收到電視臺的訊息,溝通後決定下週一入職。 清晨起了個大早,去樓下爬坡五分鐘,她現在已經習慣這種早起運動的生活。 健身房旁的有了她專屬的小更衣室和專用水杯。 從更衣室出來,正巧碰見孟恪,意識到他注意到自己的衣著打扮,李羨說:“我今天去入職。” 孟恪頷首,“祝你順利。” 早餐結束後,陳平過來問最近有沒有想要添置的東西,這話大多是問李羨的,孟恪生活規律,大部分事情都有人安排妥帖。 李羨先是說沒有,忽然想起什麼,說有一個栗子塔很好吃,朋友說國內也有這家店。 她翻開相簿,給陳平看自己拍下的包裝。 陳平說:“還真是第一次聽說,我去商場看一看。” “謝謝陳姐,那我去上班了。”李羨笑,彎腰換鞋,拎起包匆匆走了。 入職第一天,李羨被前輩帶到自己的欄目組,介紹給各位新同事。 她是新人,沒有被安排什麼實質性的任務,一天就這麼過去。 六點鐘,連城入夜,華燈初上。 沈夏難得不加班,將李羨擄走一起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