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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聲慨嘆地說:“不知老頭子為什麼一定要放棄東北!”慨嘆良久,廖、劉皆不同意放棄瀋陽,也無頂回蔣介石命令的表示。我當時站到個人的立場上是這樣想的:蔣介石的命令我雖然不同意,但我不能不下達,希望衛、廖、劉能頂回去,那麼我就可以向蔣介石回報說各將領皆認為不能執行,蔣介石要辦就辦大家,由大家負責。衛也可能有這樣的想法,可是衛不敢說頂回去,我不敢說頂回去,廖、劉也不敢說頂回蔣介石的命令。那就是說大家皆認為蔣介石是失策,可是誰也不願意承擔起挽救東北蔣軍覆沒的責任,只是背後埋怨慨嘆。這就是當時蔣軍將領間的一般心情。
幾個人談到深夜,廖、劉二人才去執行蔣介石的命令。衛立煌仍然在這個小客廳裡走來走去,不能安枕休息。我也同他一道轉來轉去,兩人研究蔣介石為什麼一定要出此一策,始終研究不出道理。我說:“廖耀湘要是行動迅速,打得機動,將黑山、大虎山敵人牽住,還有可能從營口撤退,否則有全軍覆沒的危險。”衛說:“瀋陽怎麼辦呢?”我說:“瀋陽久守是無望的,你看出老頭子的意思沒有?”衛嘆了口氣未說什麼。
我接著說:“最好請‘總座’(指衛)準備一下,等營口立住足,再向‘老頭子’建議將瀋陽部隊撤退,目前我還不能提出這個意見。因為他(指蔣介石)判斷敵人要退,萬一敵人真如他所料退了的話,我們不僅要碰釘子,而且成了放棄瀋陽的罪人。”衛肯定地說:“敵人不會退,你看著吧!”我說:“敵人攻錦州輕而易得,傷亡不大,我也看不會退。不過老頭子一定要這樣做,也許他有什麼神機妙算。”衛接著說:“新立屯的後路一斷,盤山再過不去,廖耀湘危險得很。咱們叫工兵到遼中架幾座橋,萬一廖退不到營口,也還可以退回瀋陽。”我說:“也好,馬上交大偉(即趙家驤)去辦。”衛馬上就給趙家驤打電話說:“要工兵明天到遼中去架幾座橋。”這裡可以看出衛的意思還是儘可能地鞏固瀋陽,而不願廖兵團從營口撤退。但衛又迫於蔣介石的淫威,不敢事先毅然決然將廖兵團撤回瀋陽,等到情勢危急再令撤回瀋陽,在人民解放軍四面八方包圍下,當然是不可能的了。我是奉蔣介石的指示,要在打錦州不可能時再令廖耀湘向營口撤退的。但礙於同衛的私人情誼,衛又是我的頂頭總司令,既不願違蔣之命,又不欲強衛之所難,覺得我將命令下達後,衛如何決定,沒有我的責任。蔣介石就是這樣的指揮作戰,他弄得各將領間矛盾重重,互相疑懼,無所適從。這樣的作戰指揮是未有不覆沒的。後來的經過可以分三方面敘述如下。
第一,在葫蘆島方面:
21日我回到葫蘆島,當日午後召集陳鐵、侯鏡如、闕漢騫、林偉儔、王伯勳等將領開會。我先要陳鐵指揮所的參謀介紹了敵我情況,然後我講了蔣介石必須攻錦的命令要旨。我見各將領都互相窺視,面有難色。我問他們偵察到當面敵人有多少?堅固工事在什麼地方?弱點在什麼地方?我應如何攻擊,才可打下錦州與廖兵團會師?大家一鬨亂嚷嚷地說:“當面敵人有兩三個縱隊(其實人民解放軍只有第十縱隊一個縱隊),塔山敵人陣地堅固,曾經把兩個軍又一個師都打光了,現在還要攻,怕再送幾個軍也攻不下。”記得還有一位將領(記不清是誰)說:“我們現在傷亡甚重,守錦西都有問題,如果再要打,敵人一反攻恐怕錦西、葫蘆島都會丟掉。”大家對人民解放軍的弱點及蔣軍的攻法,誰也未提出意見。
我聽了他們的意見後,覺得各將領全無信心,大家洩氣,就想法子對他們打氣,瞎吹了一陣。大意說:打仗要打巧仗,而不是打笨仗,要打活仗,而不是打死仗。你們從前攻塔山不是打巧仗而是打笨仗,不是打活仗而是硬碰死碰的死仗,所以傷亡大而任務完成不了。現在我們的第一個任務仍然要打塔山,但是我們不打塔山本身,而要選擇敵人的弱點,突破一點迅速擴張戰果,包圍到塔山敵人的後方一舉殲滅,這樣可以犧牲少而戰果大,這就是打巧仗打活仗,而不是同敵人死碰。這時有人說:“錦西三面都是‘共匪’,隊伍一離陣地敵人就會竄進來。”我說:“我們的戰法是穩紮穩打。所謂穩紮就是要大家先將現有陣地鞏固,站穩腳跟,再找敵人的弱點去打,等到把敵人打垮後再以全力出擊,包圍迂迴敵人。這時敵人自顧不暇,就不可能竄進來的。共產黨也是人,不是什麼天將神兵轉眼就把打亂的態勢整好。只要你們抓住他的弱點,打得猛,追得快,不給敵人喘息的機會,就會把他打得稀爛,予以包圍消滅的。可是也不要過於大意,不顧慮側後方警戒搜尋。警戒搜尋的兵力要用得少而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