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 (第2/4頁)
知恩報恩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中南海,天人合一的天壇、月壇,清一色的紅牆綠瓦,栩栩如生的雕龍繪鳳,還有那數不盡的巍巍宮殿、大廟、王府、官邸和錯落有致的四合院,代表著中華民族璀璨的歷史和文化。
另一方面,這裡又閉塞呆滯,散發著腐朽沒落的氣味。大清皇朝雖然被推翻了,但那些戴著大紅頂子的王公大臣,每月初一、十五依舊集聚神武門,向遜位的皇帝溥儀朝拜,滿街的旗人男女,相見時依舊打千問安,掛著*招牌的總統府、國務院、國會等機關,與過去的總理衙門、九門提督府毫無二致。
最能體現中國國際地位的是被稱為“國中之國、城中之城”的東交民巷。這裡外國使館、銀行、洋行等大廈林立,四周築有兵營,由各國軍隊分割槽把守,大飯店和租界公園門口掛著醒目的招牌:“華人與狗不得進入”。
北京大學是張國燾心目中的聖殿。進校後不久,他發現這裡同樣交織著新舊矛盾。授課的教授,分為留洋派和國粹派兩個涇渭分明的陣營,相互攻擊;在學生之中,高年級的老生和剛進校的新生從興趣到主張大相徑庭,新生譏諷老生擺老爺派頭、名士作風,其實滿肚子糟糠,提出學以求知、學以致用、學以救國;老生則奚落新生不知深淺、不懂世故、膚淺稚嫩,他們掛在嘴上的還是格物致知、修身治家平天下那套陳詞濫調。
新舊矛盾經常發生在張國燾的宿舍裡。當時,宿舍是新老學生雜居在一起的。有兩位即將畢業的老生,成天忙於辦小報、做詩文、捧女戲子,往往喝醉了,深夜回來胡鬧,吵得大家無法安眠。張國燾和一群新生多次向他們提抗議,向校方反映情況,要求強迫老生遵守作息時間和宿舍的規章。可是安靜了沒幾天,時間一長,老生又舊態復萌,依舊過著醉生夢死的生活。
張國燾深感失望、苦悶,把北京大學比作一潭凝固的死水,擲一塊巨石也引不起半點漣漪。
1917年1月,隨著著名教育家蔡元培出任北大校長,情況開始發生變化。蔡元培上任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邀請《新青年》主編陳獨秀出任文科學長(即文學院院長)。
陳獨秀當時被稱為新文化運動的旗手,學貫中西,思想激進,精力充沛,具有卓越的組織能力。他像一塊飛速旋轉的磁鐵,既能在疾旋中流光溢彩,又能產生巨大的吸引力,將一批思想界的巨星和激進青年召至麾下。他將《新青年》由上海遷至北京,以這個刊物為陣地,將文壇雙傑周氏兄弟(周樹人、周作人)、反孔猛士劉半農、音韻學大師錢玄同、文學鉅子沈尹默、哲學大師胡適聚集在一起,掀起了新文化運動的高潮。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五四健將(3)
《新青年》像驚蟄的春雷,使昏睡中的青年甦醒,它又像奔騰耀動的洪流,激盪著北大校園。
在此之前,張國燾愛讀《東方雜誌》、《大中華》等刊物,希望從中探究出一些救國救民的門徑。1917年春,看到《新青年》後,他頓覺眼睛一亮。首先是覺得它的名字好,洋溢著昂揚向上、磨礪自新的精神,再看內容,更是合乎口味。
《新青年》整整影響了張國燾那一代人,改變了他們的價值取向和人生追求,最終也改變了他們的命運。對於這種影響,張國燾的校友楊振聲描述道:
(《新青年》)像春雷初動一般,……驚醒了整個時代的青年。他們首先發現自己是青年,又粗略地認識了自己的時代,再來看舊道德、舊文學,心中就生出了叛逆的種子。一些青年逐漸地以至於突然地,打碎了身上的枷鎖,歌唱著衝出了封建的堡壘。
從此,張國燾把陳獨秀視為政治上的引路人,追隨他走過了十年的漫長歲月。
受到新文化洗禮的張國燾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每個星期都將閱讀過的報刊和新書,特別是《新青年》,加註眉批、心得後,郵寄給父親。他還經常給家裡寫信,宣傳新思潮,希望父母也能跟上時代的步伐,與自己思想合拍。秀才出身的張覲光不同意這些觀點,但也不想與偏激的兒子較真,於是採取了緘默的態度。
張國燾自負辯才,每次與老師和同學打嘴仗,總是旁徵博引,滔滔不絕,勝多敗少。現在發現自己施展三寸不爛之舌,竟然不能撼動父親半分,心有不甘,更加頻繁寫信,集中攻擊父親掛在嘴邊的孔聖(孔子)和亞聖(孟子),說幾千年來奉若神明的“孔孟之道”其實是困厄中華民族思想的韁繩和鐵鏈,必斷之以解困、碎之以自活。張覲光實在忍無可忍,終於開腔了,給兒子寫了一封長信,批駁新思潮,譏諷白話文,主張儲存國粹。張國燾奮起應戰,父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