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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不慌不忙地找記憶,遇到昌東、肥唐、小柳兒、高深,互相磨合,彼此照應,被善待,也開始善待別人,被愛,也開始去愛……
在這樣的青芝面前,江斬也許就不會那麼陪著小心了,那些不愉快總會過去的,那些隔閡和裂縫,總會撫平的,只要有時間,只要給彼此時間。
葉流西含淚笑起來:“我沒想到,你再也沒時間了。沒錯,我從前想出人頭地,想有權勢,想要黑石城,可是江斬,人是會變的,黑石城對我來說,已經不那麼重要了。”
黑石城,也只不過是一座城,用料來自黑石山的條石,裡頭住無數她不認識的人,一座收攏這些陌生人喜怒哀樂的城池而已,她何必為了得到這座城,去犧牲掉自己在意的人和事呢?
一百年,兩百年,只要沒有大災大難,黑石城都還會屹立在那兒,換另一群人,上演另一出故事,但那個時候,她早就成了朽爛的屍骨了。
誰能百世擁有?萬里長城今猶在,不見當年秦始皇。
她的有生之年,不想再執著這些無盡之物,身邊的人、物,漸漸勝過雲巔浮華。
她沒有鮮衣怒馬少年時,她的少年時代充斥了骯髒、飢餓、陰暗、潮溼,但她依然懷念,因為那段時光永不再來,還因為那段時光裡有江斬這抹溫柔亮色。
不管前路如何,不管世事怎樣紛亂,你永遠不可替代,昌東是愛人,但昌東也代替不了你。
她伸手撫去頰上滑落的淚。
李金鰲跟她說,沒法救江斬了,她也理解,關內再怎麼離奇,也總還是有度的,就好像昌東的命,她也只能三年三年地去掙,沒法一勞永逸。
但李金鰲還是給想了個法子,說,流西小姐,我也看過關外的小電影,知道起死回生這種事,暫時連關外都做不了,但是有些人,會把自己冰凍起來,凍個兩百年、三百年,興許到那個時候,醫術發達了,就有法子了,要麼用母胎木把斬爺給儲存起來,找個冰洞封起來吧。
對啊,也許後來人有辦法呢,曾經雲端之上只有飛鳥,但現在,無數人的行跡都已劃過長空。
葉流西微笑。
江斬,真有那麼一天的話,我早就死了吧,龍芝也死了,這些你不喜歡的爭鬥,也早就偃息了。
希望你能有一世新生,簡單純粹,愛自己想愛的人,也被她善待。
***
回到帳篷,葉流西小睡了會。
本以為戰事已歇,塵埃初定,可以睡個好覺了,但還是不行,思慮過多,連夢都是憂心忡忡:總怕心絃中斷,牢獄崩破,蠍眼復又一敗塗地……
她從床上坐起來,拿手摁了摁太陽穴,眼角餘光忽然瞥到門簾處有什麼東西,一撮一弄。
葉流西喝了句:“誰?”
一頭拱進來的是鎮山河,後頭跟著阿禾,臉上笑嘻嘻的:“西姐,我帶山河來給你解悶呢。”
葉流西瞪了她一眼,卻沒繃住笑,手指朝鎮山河勾了勾:“過來。”
鎮山河屁顛屁顛湊上來。
葉流西摘下腕上的銀鏈心絃,讓鎮山河銜上,然後拍拍它腦袋:“去。”
鎮山河叼上了就跑,到了門簾處,屁股對著她,像在做準備動作,阿禾清了清嗓子,給它做倒計時:“3,2,1,預備……跑!”
鎮山河倏地轉身,滿臉堅毅,撒丫子往葉流西的方向跑,銀鏈子從雞喙處掛下,一蕩一晃,偶爾還扇兩下翅膀。
那天,在屍堆雅丹找到葉流西她們時,它也是這麼跑的,步伐矯健,身後冉冉升起一輪紅日,別提多拉風了。
葉流西心情低落的時候,就會把它拉出來跑一趟,久而久之,鎮山河也意會了,愈發得自覺和熟練。
跑完一趟,葉流西把銀鏈收回,攆它:“去,朝李金鰲要小米去吧。”
鎮山河聽懂了,激動地轉身就跑,吃小米了,又可以看四海嫉妒的小眼神了:誰讓哥立了功呢?李金鰲說過,雞跟雞是不能比的,命好,沒辦法,它可以在這功勞簿上躺一輩子呢……
它像一陣風樣衝出了門簾。
阿禾沒走,立在原地,欲言又止。
葉流西看了她一眼:“有事?”
阿禾說:“西姐,我知道你一直都想去找東哥,以前是被圍剿,不能走,然後是戰事緊,心絃的事又遲遲沒著落,走不開,你現在可以去了,真的。”
葉流西沉默了一下,過了會說:“再說吧……”
阿禾說得沒錯,她一直都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