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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你只有成為他的女婿,才能進入地下行宮。我把你搶來,不知道你原來小團體的朋友多麼恨我呢。我幫你揭開那個羅小姐的身世之謎,畝家族的嬰兒出生時都帶著骷髏形狀的胎記,羅小姐的母親曾是阿酋世家的女僕,不幸失身,逃離故園,寄人籬下,羅小姐的胎記被母親用烙鐵燙了,留下一個不很明顯的小疤痕,我在她洗澡時見到過。羅小姐後來求學,又得到房東太太的照顧,在小城定居下來。”
第四十章 堂哥
“賣報,賣報!”報童飛快跑著,大字號印刷的西安事變赫然醒目,日本佔領東北三省,覬覦華北,救亡圖存的呼聲高漲,國內各種力量分化組合、互相糾結,小城人仍生活在猥瑣中。風雨飄搖,羅小姐有時夢到陰暗的童年。
天街飄著小雨,一個沙啞的聲音問:“小姐,有活嗎?”
羅小姐的雨靴正好開膠,羅小姐翹著腳讓對方接活,並沒有仔細看他,而是望著溟濛水霧中的打烊商店,稀疏行客。遞錢時,羅小姐認出來老年駝背漢子是皺臉巴巴的養父。羅小姐像早把身世忘了,多年前,瘦小母親垂涕,屋裡佈滿鞋釘,也沒有阻止女兒離家出走。
羅小姐重臨出生的深淵。
羅小姐的堂哥有一筆生意在此逗留,他是個跑世界的皮貨商,生活簡化,缺少聚居區人們的情慾和臃腫幸福。
堂哥說:“這個繁華的小城有一種催迷作用,天空下胃口猛撞,精神漫街,只有少數人觸覺不敏……人類在某些恆定的模式上跳來跳去。”
羅小姐笑笑說:“塵世是一面鏡子,更能照出你形銷骨立的模樣,他們幸福而脆弱。噢,你還是先關心一下你露出腳趾的襪子吧。”
羅小姐的陰鬱情緒被最後一句話打發掉,下午正大光明起來。他們到外面轉轉,看到一頭驢子阻塞了交通,農夫飄忽不見,街道被人車堆成腫大的脖子,有人幸災樂禍地喊:“啊,這頭驢子在向政府示威呢!”
夾在稠人廣眾間的勞朵拉上前讚歎:“好一頭漂亮公驢!”
C校長咕噥:“明明是一頭母驢嘛。”
勞朵拉向大家拋來顯示著市長女兒氣度和奕奕風采的笑容:“我熱愛的女市民們,夏娃眼中的所有事物不都帶上陽剛嗎?”眾女人愉快地隨聲附和。
人們又商量著對付這冒失驢子的辦法,只有兩種:
一、暴力。兩個警察累得滿頭大汗也沒拽動它,急著去開會的市長大人光火:“笨蛋!小心我把你倆也變成驢子。”然後市長大人掏出手槍,唯心主義哲學家M教授忙說:“這是上帝賜予的吉祥驢子。”
二、給它些幸福。商店的琳琅食品、小女孩們的奶糖乃至房東太太灌製的臘腸紛紛地拋來,它聞聞不予理睬,可能這是一頭異地的驢子,不服水土的。羅小姐的堂哥從衣兜裡掏出一個胡蘿蔔,把驢輕巧引開。沒想到,傍晚時這頭驢追蹤著堂哥站到羅小姐的家門口悄悄地吃乾草,羅小姐的父母面帶難色,不知把它拴在哪兒。
堂哥說:“院角不是正好有一個枯樹樁嗎?”
就這樣,羅小姐的堂哥送給家人一些神秘禮物,又遠走他方。
幾天後,驢子豎起耳朵,猛打噴嚏,好像嗅到遠方平原上的血腥異味,於是咬爛樹樁,一聲長鳴,疾奔而去。
兩個警察來到羅小姐的家裡,說:“請跟我們到警局問話。據調查,你堂哥是奸細,那頭驢子是敵人對我們的挑釁!”
戰爭化的氣氛越來越濃,樓上有清潔癖的家務女主人,午睡時忽然跑出來,在夢中被持著明晃晃刺刀計程車兵殺死,優美的腦袋落地,大灘鮮血濺到街中心,濺到無數圍觀者的浮腫臉上。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第四十一章 阿酋來訪
遠在鄉村的畝家族人一直留居僻壤,畋獵為生,剃髮跪地,擁戴阿酋做禿子將軍。阿酋相信古書上說的“君子食五穀雜糧,方能養精”和“七損八益”云云,偏寵巫師。裝神弄鬼的男巫師叫阿酋抽了一個卦籤,占卜運氣,唸叨:“上平,面面面面面字。困龍志伸,庭逢己友,出門見喜。”忽然有人跑來報告:“巫師先生,您家後院失火啦。”
華夏後裔,疆土廣大,一支進化緩慢,另一支發展為高樓大廈坐飛機、*技術也先進的現代文明人。統治者忽發奇念,要修友好,國民黨市長邀阿酋來訪。
阿酋帶著隨從,經過一個散漫的小集鎮,到邊界這邊了。進行貿易的鄉民們趕忙讓道,平常阿酋神龍見首不見尾,他們有幸一睹尊容,原來是一個臉像粗糙樹皮、眼窩深陷、表情呆板的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