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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入淺出,生動自然,尤對儒家學說有獨到見解,據稱還不拘古訓,頗有可取之處。而且,南老多才多藝,觸角往往超出國學之外,尋常之家萬難望其項背。不過,經過光當孜孜以求地學了一點,苦苦以思地想了許多之後,您猜怎麼著?竟覺得以南老之說來解光當之惑,還真有相當不小的難度咧。若持南老之學以普渡眾生,只怕更要誤國,誤民,誤人子弟,簡直有違或者難辯大師的初衷了。
南老雲:“我們看世界的文字,不管英文、德文、法文,雖然現在的文字和語言是合一的,但是語言大約三十年一變,所以一百年以前的英文、法文書籍,除非專家,否則是莫辨雌雄。”
這恐怕絕不是事實。
語言的確在變,而且小的變化幾乎天天都有,但發生“莫辨雌雄”的大變化卻並非易事。所謂三十年一變,一百年就得靠專家解讀,則純屬杜撰。例如,1776年“獨立宣言”並沒有成為看不懂的古英文。1787年美國聯邦憲法也只有26條修正案,其餘條款至今仍然有效。如果真是普通公民都看不懂的憲法,那還能要嗎?盧梭的著作和法國1789年的《人和公民的權利宣言》,也都沒有成為古董。《馬克思恩格斯選集》又有哪一篇,是先由專家把古德語原文翻譯成現代德語,再向世界各國介紹的?
南老曾教導有云:“不懂就不能隨便批評。”然而,南老坦言不懂外語,卻一下子就“隨便批評”了英、德、法三國語言。而且批得荒誕離奇,簡直就是危言聳聽。這難道不違背大師自己的育人箴言嗎?
更有甚者,南老稱:“我們翻開資料,對‘五四運動’前後的白話文,現在看來,簡直不通。”
南老遷居臺灣,也許不知道大陸普通話正是以五四以來的現代白話文著作為語法規範的。通都不通,何以規範?有的著作是不大好懂,但主要是對作品的思想內涵及時代背景缺乏瞭解,並非是語言“簡直不通”。難道南老讀不懂《狂人日記》?難道連《背影》、《荷塘月色》也不懂?大師究竟翻開的是什麼資料? 能否具體說說哪一篇,哪一段,哪一句屬於“簡直不通”?
鴻儒好古,不難理解,可一句“簡直不通”就欲將整個現代文學乃至現代文化都朦朦朧朧地打它個人仰馬翻,或者起碼打它個踉踉蹌蹌,這是否有點過於卑鄙了?如此省心省力的手段,效果會不會差了點兒?中國傳統的四大名著以及三言兩拍等等,都是白話文。元末明初的《水滸傳》距今已有六、七百年,其語言依然生動鮮活。經過了那麼多的“三十年”,老百姓為何還能看得明明白白?古代白話尚能交流,現代白話卻“簡直不通”,大師高見,騙得了誰?敢問南老,您自己相信嗎?
大師雲:“在‘五四運動’前後,一般人認為救這個國家,必須吸收新的知識,尤其要融會古今中外的學術文化”。
這半句話是對的。光當對此半句話致敬(深鞠一躬)。
但接下來:“於是老牌留學生到外面一看,任何國家的語言和文字都是一致的,因此認為中國所以不進步,是文字工具害了我們,尤其四書五經‘子曰、孔子曰’一塌糊塗,非把這個打倒不可,所以提倡了白話文。”
此言差矣,光當只好得罪了!
前面說過,白話文並非五四首創。而且據說施耐庵、羅貫中、吳承恩、曹雪芹、馮夢龍、凌濛初等一干人馬都不是“老牌留學生”。堪稱“老老牌留學生”的嚴復,1877年就讀於英國皇家海軍學院,他應該早就知道英國的“語言和文字都是一致的”,可他翻譯《天演論》時就沒有想到提倡白話,還是用了文言文。其實,並非什麼“老牌留學生到外面一看”,才知道“任何國家的語言和文字都是一致的”(說“任何”也太絕對,比如當時的日本、朝鮮就是並不完全一致的例子),也不是“認為中國所以不進步,是文字工具害了我們,”從而“提倡了白話文”。事實上,五四前輩提倡白話文,是因為看清了封建皇帝雖被推翻,但維繫皇權的封建意識仍使國人處於麻木狀態。中國之所以不進步,是孔孟之道還在“一塌糊塗”地散發著毒氣,是因循守舊、復古倒退的陳腐思想害了我們。前輩們除了“認為救這個國家,必須吸收新的知識,尤其要融會古今中外的學術文化”(南語),還認為必須大力宣傳普及“民主”、“科學”的先進思想,喚醒人民當家作主,追求本該屬於人民自己的幸福。要普及先進思想,宣傳廣大民眾,用文言文作工具顯然力不從心。只有提倡了白話文,才能讓知識界以外的老百姓也能看得懂,聽得明白。這是被《水滸傳》等白話文學廣泛流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