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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菴中人正為浮舟出家之事議論不止,不知如何是好,便將此事告訴了信使。那信使連忙回去報告了中將。中將深感失望,想道:“此人意堅如此,連無甚緊要的回信也不肯一寫,一直疏遠於我。如今居然削髮為尼,真是遺憾。前天晚上我還同少將商談,希望能有機會仔細看看她美麗的頭髮。而今看來,真是永無機緣了。”惋惜感嘆不已。便再派使者送一信來,說道:“事已如此,其奈休哉!
輕舟遠影失,駛向蓮臺去。我欲步後塵,化作蓮花身。“浮舟正當傷感,破例拆看了來信。更添無限悽苦,也許是同病相憐,便情不自禁地隨意在紙上寫道:
“孤心已飄遠,棄離浮世生。輕舟雖送去,猶未辨去徑。”叫小將另用紙張包好,送了過去,少將道:“送給中將,再抄一下好些吧。”浮舟答道:“抄一遍反而寫壞了。”中將得到答詩,非常珍視,然知事已無法挽回,徒自悲傷而已。
不久,妹尼僧赴初做進香回來,見浮舟已經出家,不勝痛惜,哭道:“作為尼僧,我本應希望你出家。但你太年輕了,還有那麼長的日子如何度送呢?我等已壽世不長,哪一天夭壽實難預料,想你孤身一人,我只有日夜祈禱,求諸菩薩保佑你一生平安無事了。”浮舟見尼僧如此痛哭失聲,不由推想:想我母親聞知我已死而又不見屍骨時,恐也是如此悲傷吧?便覺心如刀絞,只得默轉身子,默然無語。更顯悽美。妹尼僧又說:“你如此草率決定,真讓人傷心呵!”便啼啼哭哭地替她準備尼裝。別的尼俗也都來替她縫製法衣,教她穿著。她們皆遺憾地說道:“小姐來了,這山鄉頓時添了光彩,我們真有說不出的高興!正想終目相處,以解寂寞孤單。誰知你也步了我們後塵,真可惜可嘆!”不由得又埋怨法師不該遂了她的心願。
法師的鑲解果然不同凡響,一品公主的病不久便痊癒了。世人無不稱揚,眾人深恐公主病後復發,仍將法師留住宮中,延長祈禱。雨夜岑寂,法師被明石皇后宣召去為公主通宵祈禱,遂遣散了勞累多日的侍女,只留下少數幾個陌傳左右。明石皇后梗也入帳內陪伴,向法師言道:“上皇恩信你已久,而此次攘解更是奏效,我想將後世之事託付於你了。”法師肩稟:“貧僧壽世不多,佛菩薩曾暗示貧增多次了。今明兩年恐難熬過。故一直幽居深山,潛心修煉。若非宣召,是決計不下山的。”又言及此次作祟的鬼怪等可怕的事。又說道:“貧俗不久前曾遇一稀奇怪事呢。今春三月,老母赴初徽還願迴歸時,偶傷風寒,借宿到一所叫宇治院的荒涼宅邪休養,貧僧深恐怪物作祟病人,哪知果然……”便將發現一女子的情形具言相告,明石皇后說道:“此事的確稀奇!”立刻害怕起來,忙推醒身邊睡著的侍女。除了黃大將所喜歡的那個叫小宰相君的傳女沒有入睡,聽見了譜都的講述外,其餘被叫醒的人皆莫名其妙。法師覺察到明石皇后後怕,懊悔說出此事。便不詳敘當時情景,只言及後來的事:“這回貧僧應召下山,路過小野草菴時又見了那女子,她出家之心已定,苦苦請求貧僧為她落髮授戒,貧增見她態度誠懇,便給她剃度了。那兒的尼俗是貧僧之妹,原是衛門督的遺編。只因唯一的女兒亡故,痛苦之餘,意外地得到了這女子,自然十分高興,只把她當作自己的女J!。,全心全意地撫養。貧僧給她剃了度,妹妹很是埋怨貧僧。這也難怪,那女子實在是姿容出眾,非比一般,為了修行而失卻芳容,確也可惜。只不知此女究系何等樣人。”這法師口舌靈利,講來滔滔不絕。小宰相君問道:“如此荒僻之地,怎能生出如許美人呢?身世端倪,恐現已清楚了吧?”法師答道:“還不曾明白。不過眼下也許她已經說了。倘真的出自名門望族,時久總會露些形跡。當然山野人家也會有這樣美麗的女兒。龍中木也生出過佛來麼”o?這女子倘是低微人家,恐是前世罪孽輕微,蒙上天恩賜,方能如此如花似玉。“如此一說,明石皇后便聯想到宇治那邊失蹤已久的浮舟。匈親王夫人也曾對小宰相君說過那浮舟離奇的死因,便疑心法師說的是此人,末便肯定。法師又道:”此女很怕外人知道她還活著,那樣子好像有什麼兇人在尋找她,所以要躲藏呢。“明石皇后對小宰相君說:”是這個人不會錯了。你可告知戴大將?‘膽她尚不明白燕大將和浮舟雙方是否都要隱瞞,終覺得木應急著告訴這個斯斯文文的蒸大將,所以終於沒讓小宰相君去說。
一品公主的病痊癒了。法師也告辭歸山。途中又轉到小野草菴,妹尼俗不住地埋怨他:“如此妙齡女子,出家會增加罪孽呢!竟不來告我,自作主張,實無理論!”但埋怨已無濟於事。法師回道“事已定局,應潛心修行,世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