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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樣了。此外的出家人粗陋淺拙,生活在此,尚能習慣否?”浮舟答道:“多謝法師好意,我原本決心赴死,只因意外得救,苟延殘喘至今,實在傷心。承蒙眾人照應,我雖愚笨,也知應真謝盛情。但我不想與凡俗之人交往,一心只想投入空門,還望增都垂憐,幫我一了夙願。雖然我仍行走在俗世之中,亦不能效尋常女子也。”法師見她說得如此傷心,勸說道:“你年紀輕輕,來日方長,何必要決心出家呢?許多人出家時,自覺道心甚堅,但是天長日久,卻後悔木迭。這其中尤以女子為甚,但那時已經晚了。千萬要慎重決定啊?”浮舟啼哭著請求:“哦從小命運多樹。母親等也曾說過:”不如讓她出家修行吧。’到了稍懂人情世態之後,更是厭惡世俗生活,一心只想為來世修福。恐怕我死期已近吧,近來常覺精神恍機還望法師明苦心。“法師想:”真是令人難解啊,這樣一個聰慧美麗的妙齡女子,居然毫不眷戀塵世生活。回想我為她攘解時驅逐的那妖魔,也聲稱她有奔世之心。如此看來她實在與佛道有緣。當初,若不為我所救,此女恐怕早已香消玉殞了。凡曾遭鬼怪所纏的,若不出家,深恐以後更有可怕可危之事呢!“便對她道:”不管為什麼,只要一心向著佛門,總是諸佛菩薩所讚美的。我身為僧人,豈能反對。只是授戒之事,須得謹慎從事。我今夜須赴一品公主處,明日在宮中舉行祈禱,七天期滿迴轉之後,再替你落髮投戒吧。“浮舟想,那時妹尼憎已返回草菴,定要千般阻攔,那就晚了。她擔憂此事,定要當即舉行受戒諸事。於是再三請求道:”我已如此痛苦,若以後病勢越重,再受戒也覺遺憾了。且喜今日拜見,正是難逢之機啊!‘怯師是個慈悲人,聽她說得悽酸,更覺其可憐,便答道:“哈夜已深,我年老力衰,經過這一番旅途勞頓,本想略事休息,再進宮去。但你既如此性急,我就今夜與你授戒吧。”浮舟欣喜不已,便取來剪刀,呈送出來。法師便叫來兩個增人,對其中一個阿閣梨說道:“請你給小姐落髮吧。”這阿閣梨想道:“這女子確實身世飄零,憂思鬱結,若過俗世生活必然痛苦不堪。出家倒省心呢。”浮舟把頭髮從帷屏垂布的隙縫裡送出來,這頭髮油黑亮麗、異常美麗,阿閣梨拿著剪刀,一時捨不得落下。
再說,少將與左衛門此時已在房裡與隨法師同來的熟人高興地暢敘。荒僻山野,難見舊人,一旦得見,忙論瑣事,哪能知道浮舟受戒之事,只待可莫姬慌張來告時,少將方才大吃一驚,連忙跑過來看,但見法師正把袈裟技在浮舟身上,說道:“以此略表儀式吧。請小姐先向父母所在的方向拜三拜!”這一說,浮舟便想起自己身世飄零,竟不知母親身在何方,忍不住悲從中來,淚水港港而落。少將急說道:“哎呀!這如何是好!師父回來又不知要怎樣罵我們了!”法師瞭解浮舟心情,只怕這話又惹她心緒煩亂,事已如此,只怕不好。因此立即斥止了少將,少將雖心裡不滿,也不敢再有什麼話說,只是悻悻然。法師念動猖語道:“流轉三界中,恩愛不能斷。棄恩人無為,真實報恩者。”浮舟聽了,想起今日削髮,斷盡恩愛,真有些悲不自勝。阿閻梨好不容易替她剪罷發,說道:“以後請尼僧們慢慢地修整吧。”額髮則由法師親自剪落。儀式完畢,法師說道:“你的姿容已變,可千萬別後悔阿!”於是向她講述了種種尊貴教義。浮舟覺得長久的願望今天幸得辦成,真是可喜,一時心情輕鬆了許多,也覺得今後做人更有意義了。
眾人走後,草菴又歸於寂靜。夜來風起,其聲悽咽,少將等說道:“小姐在此孤獨寂寞,清靜度日,只是一時之事。榮華富貴之時,翹首可待。而今作了尼姑,便只能吟誦經文,與青燈古佛為伴,如此年輕,以後的日子如何度過呢?即使是日薄西山之人,到了離伴絕俗之時,也覺悽苦悲涼啊!”浮舟不以為然:“如今我才算遂心如願了。不再考慮人情世故,掙扎於那些思恩怨怨之中,正是求之不得呢。”她只覺胸懷開朗,似乎減去了若干重負。第二日,浮舟想道:“我削髮為尼之事,畢竟別人不讚許。今日我改穿尼裝,被人見了很難為情。頭髮剪後,末端鬆散,且又剪得不整齊,哪裡去尋一個不反對我做法的人,來替我修剪修剪呢?”由於顧忌重重,便關了門窗,終日躲在光線暗淡的屋裡。她天生寡言少語,萬難袒露心跡。何況現在身邊又沒有可以傾心相談之人。因此每有鬱結,便借筆抒懷,消遣度日,詩云:
“世人均作虛無看,曾棄此身分復捐。如今一切都無所謂了。”話雖如此,心中總有些心傷。又詩道:
“曾別人世臨大限,今朝重背世人生。”恰值傷心之餘,中將派人送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