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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她得到自由。所以她趕快到德佈雷寓所去。
但德佈雷,象其他的巴黎人一樣,在目擊了那幕簽約場上和那幕場面上所發生的醜事以後,早已趕回到他的俱樂部裡,在那兒和幾個人閒談那件大事;在這個號稱世界京都的城市裡,這件事情已成了大部分人士閒談的話題。當騰格拉爾夫人穿著黑衣服,戴著長面紗,不管德佈雷的跟班再三宣告他的主人不在家,仍徑自走上樓梯,向德佈雷的房間走去,德佈雷正忙著在反駁一位朋友的建議;那位朋友勸他,在發生了剛才那可怕的一切以後,作為那個家庭的朋友,應該把騰格拉爾小姐和她的兩百萬娶過來。德佈雷為自己辯護時的神情,象是一個極力想使自己被對方說服的人一樣,因為那個念頭常常在他的腦子裡出現;但想起歐熱妮那種傲慢不遜的性格,他便又採取了完全抗拒的態度,聲稱那件婚事從各方面看都是不可能的,但自己仍在偷偷地轉那個壞念頭,這一切,據所有的道德專家說,甚至最可敬和頭腦最純潔的人也是難免的,因為那種壞念頭藏在他靈魂的深處,象魔鬼撒旦藏在十字架後面一樣。喝茶、玩牌以及在討論那件事情時愈來愈有趣的談話,一直延續到早晨一點鐘。
這會兒,騰格拉爾夫人戴著面紗,焦急地等在那綠色的小房間裡,等候德佈雷歸來。她坐在兩瓶鮮花之間,這些花是她早晨派人送來的,而我們必須承認,德佈雷非常小心地親自給花加水和插瓶,所以在那個可憐的女人看來,他的不在已得到了原諒。到十一點四十分,她終於等得不耐煩了,回家去了。某一階層的女人有一點上很象那些正在談戀愛的輕佻的女工,——她們極少在十二點鐘以後回家。男爵夫人回到那座大廈去的時候,象歐熱妮離開那座大廈時那樣的小心;她輕輕地走到樓上,帶著一顆痛楚的心走進她的房間。那個房間,我們知道,是在歐熱妮的隔壁。她是那樣害怕引起流言,從心底裡堅信——可憐的女人,至少在那一點上,她是值得尊敬的——她女兒的無辜和她對家庭的一往情深,她在歐熱妮的門口聽了一會;然後,聽到沒有聲音,她想進去,但門從裡面閂住了的。騰格拉爾夫人認為晚上那場可怕的刺激已把她搞得精疲力盡,她已上床睡覺了。她把婢女叫來。
“歐熱妮小姐,”那婢女答道,“和亞密萊小姐一同回到她的房間裡。她們一同用茶,然後就吩咐我離開,說她們再沒有事要我做了。”
從那時起,那個婢女就在樓下,同每一個人一樣,她以為那兩位小姐現在正在她們自己的房間裡。所以騰格拉爾夫人毫不懷疑地上床;雖然躺在床上,她的腦子卻依舊在想事情。隨著思緒愈來愈清晰,簽訂婚約時發生的那件事情也就愈來愈大了。這不僅是一件醜聞。而且是一件轟動全城的大事。這已經不僅是一種羞辱,而且是一場聲名掃地的侮辱。然後,男爵夫人又想起:當可憐的美塞苔絲因她的丈夫和兒子受到同樣的嚴重的打擊時,她並沒有對她表示同情。
“歐熱妮,”她對她自己說,“她是完了,但是我們也完了。這件事情一旦傳揚出去,我們將羞於見人,因為在我們這樣的社會里,別人的嘲笑會造成不可醫治的痛苦和創傷。幸而上帝賦與歐熱妮那種常常使我感到可怕的奇怪的性格!”於是她充滿感激的目光望著天空,那兒,神秘的上帝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即使你有了一次過錯,不,甚至做了一件罪惡,有時也能得到祝福。然後,她那飄忽不定的思想,又落到卡瓦爾康蒂身上。“那個安德烈是一個壞蛋、一個強盜、一個兇手,可是從他的神態上看,他曾受過相當好的教育,雖然或許他所受的教育並不完全。從外表上看,他似乎有龐大的財產,是名門貴族的子弟。”
她怎樣才能擺脫讓人無法忍受的困境?她該向誰去求援,幫助她脫離這個痛苦的境地呢?她曾帶著一個女人求助於她所愛的男子的那種衝動去見德佈雷,但德佈雷只能給她一些忠告;她必須向一個比他更堅強的救援。男爵夫人於是想到維爾福先生。使她的家庭遭受這次不幸的,是維爾福呀。可是,不,仔細想一想,那位檢察官不是一個無情無義的人。那位忠於他的職責的法官,那位忠心的朋友,粗魯而堅決地在潰瘍的地方割了一刀;他不是劊子手,而是外科醫生,他是要保全騰格拉爾的名譽,割斷那種妨礙他聲謄的關係,免得那個罪犯做他們的女婿。騰格拉爾的朋友維爾福既然這樣做,便誰都不會懷疑那位銀行家曾經知道或幫助安德烈的任何陰謀。所以,仔細一想,男爵夫人覺得維爾福的舉動似乎是以他們利益為出發點的。但檢察官的鐵面無私也應該到此為止了;她明天去見他,假如她不能使他放棄法官的職責,她至少可以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