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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是蹂躪弱者的行為呀,閣下。”
“殺人的弱者!”
“他的壞名聲會影響我的家庭。”
“死亡不也在影響我的家庭嗎?”
“噢,閣下,”男爵夫人喊道,“您對旁人毫無憐憫心!嗯,那末,我告訴您,旁人也不會憐憫您的!”
“讓它去吧!”維爾福把雙手舉向天空說。
“至少,拖延到下一次大審的時候再審判他吧,還有六個月的時間可以沖淡人們的記憶。”
“不,夫人,”維爾福說,“預審準備已經做好了。現在還有五天時間,其實五天已超過我的要求。您不知道我也是在盼著沖淡記憶嗎?當我夜以繼日地工作的時候,我便忘記了一切的往事,那時我體驗到死者所感到的那種快樂,它比痛苦總還是要好一點。”
“但是,閣下,他已逃走了,讓他逃走吧,——行動不利是一個可以原諒的過失。”
“我告訴您那已經太遲了,今天一早就用急報發出通輯令,這個時候——”
“老爺,”跟班走進房間裡來說,“內政部的一個龍騎兵送來了這封信。”
維爾福搶過那封信,心急地拆開它。騰格拉爾夫人嚇得直打哆嗦。維爾福則高興地跳起來。“捉住了!”他喊道。“在貢比涅捉住他了。成功了!”
騰格拉爾夫人臉色蒼白,渾身冰冷地站起身來。“告辭了,閣下!”她說。
“再會,夫人!”檢察官一面回答,一面愉快送她出門。然後,他回到桌子前面,用右手拍著那封信說:“妙,我已經有了一件偽造鈔票案,三件搶劫案和兩件縱火案。我只缺一件謀殺案,現在它來了。這次開庭一定會大獲成功。”
第一○○章 顯身
正如檢察官告訴騰格拉爾夫人的,瓦朗蒂娜還未復原。她疲憊虛弱,對她來說躺在床上跟坐牢沒什麼兩樣。可是,從維爾福夫人的口裡,她聽到了前面所說的種種怪事,——歐熱妮的出走,安德烈·卡瓦爾康蒂(或說得準確些,貝尼代託)的被捕,以及他的被指控犯了謀殺罪。瓦朗蒂娜是這樣的虛弱,聽到這些事情並沒有在她的身上產生她在健康狀況正常時同樣的效果。的確,她的腦子裡出現的只是一些空洞的念頭;她的眼前是一些混亂的形象和奇怪的幻景。在白天,瓦朗蒂娜的神智還相當清醒,諾瓦梯埃叫人把他搬到他孫女兒的房間裡來,經常陪伴著她,象慈父般地對待她。維爾福從法院回來以後,也常常來和他的父親和女兒消磨一兩個鐘頭。六點鐘,維爾福回到他的書齋裡;八點鐘,阿夫里尼先生,親自把瓦朗蒂娜夜裡服用的藥水拿來,諾瓦梯埃先生才被帶走。一個由醫生選定的護士,一直守候到十點鐘或十一點鐘,直到瓦朗蒂娜睡熟以後才離開。當她離開時,把瓦朗蒂娜的房門鑰匙交給維爾福先生。這樣,除了經過維爾福夫人和愛德華的房間,便誰都無法到達病房了。莫雷爾每天早晨來拜訪諾瓦梯埃,來打聽瓦朗蒂娜的訊息,奇怪的是,他看上去一天比一天安心了。首先,瓦朗蒂娜雖然依舊處於極度的亢奮狀態,但她已天天好轉;其次,當他在半昏迷狀態中衝到基督山家裡去的時候,伯爵告訴他,假如她兩小時內不死,就可以得救?現在,四天過去了,而瓦朗蒂娜依舊還活著。
瓦朗蒂娜睡著的時候——更準確地說是在她醒來後的那種半醒半睡狀態中——她仍然處於亢奮狀態;那時,夜深人靜,壁爐架上那盞乳白色燈罩射出了昏暗的光線,在這寂靜和昏暗中,她看見那些影子在病床上空一一走過,用它們顫抖的翅膀煽動寒熱。首先,她好象看見她的繼母來威脅她,然而,莫雷爾張著兩臂向她迎上來;有的時候,象基督山伯爵這樣生客也會來拜望她;在這種迷糊狀態中,連傢俱都會移動。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凌晨三點鐘左右,那時,一陣深沉的睡意征服了那青年姑娘,於是她一直睡到早晨才醒來。
在瓦朗蒂娜知道歐熱妮出走和貝尼代託被捕的那天晚上,維爾福和阿夫里尼出去以後,她的思想紛歧迷亂地彷徨著,她時而想想她自己的處境,時而想想她剛才聽到的那些事情。當十一點已敲過時。護士把醫生所準備的飲料放在她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鎖上房門,在廚房裡嚇得渾身哆嗦,一些可怕的故事印在她的記憶裡;那些故事,在最近三個月來是檢察官家裡談話的主題。
這時,在那間這樣小心地鎖住病人的房間裡,發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護士離開已六十分鐘了;那每夜必來的寒冷襲擊瓦朗蒂娜又快一個小時了,她無法控制自己的意志,那些幻景和虛象,那盞孤燈射出無數的光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