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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狂歡節,弗蘭茲事先說定充當阿爾貝的嚮導,因為他最近這三四年來一直住在義大利。在羅馬度狂歡節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尤其是如果你不願意在呸布林廣場或凡西諾廣場上過夜。所以他們寫信給愛斯巴廣場倫敦旅館的老闆派里尼,吩咐為他們保留幾個舒適的房間。派里尼老闆回信說,他只有兩間寢室和一間內房,在三樓上,租金很低廉,每天只要一個路易。他們接受了這個條件,但為了儘可能好好地利用空暇的時間,阿爾貝就動身到那不勒斯去遊覽。而弗蘭茲則留在佛羅倫薩。在這兒過了幾天以後,他去過那家叫卡西諾的俱樂部,並且在佛羅倫薩的幾家貴族家裡過了兩三個夜晚,在他訪問了波拿巴的搖籃科西嘉以後,他忽然想去訪問一下拿破崙的監禁地厄爾巴島。
一天傍晚,他解開一艘拴在裡窩那港內鐵環上的小船,跳到船上,用他的披風裹住身體,在船裡躺下,對船員們說:“開到厄爾巴島去!”小船就飛也似的駛出了港口,第二天早晨,弗蘭茲便在費拉約港棄舟登岸。在沿著那位巨人所留下的足跡走過一遍以後,他又在島上游覽了一番,然後重新上船,向馬西亞納駛去。兩小時以後,他在皮亞諾紮上岸,他曾聽人煞有介事地說過,那兒到處都是紅色的鷓鴣。但打獵的成績卻不佳,他只打下來幾隻鷓鴣,於是他如同每一個失敗的獵人一樣,回到船上就大發脾氣。
“啊,如果大人願意,”船長說,“您可以找到一個絕對好的地方打獵。”
“在哪兒?”
“您看見那個島了嗎?”船長指著聳立在蔚藍色的海面上一片圓錐形狀的島嶼說。
“嗯,這是什麼島?”
“基督山島。”
“可是我沒有在這個島上打獵的許可證呀。”
“大人不必要許可證,因為那個島上沒人居住。”
“啊,真的!”青年說,“地中海上竟有一個荒島,真是一件怪事。”
“這是很自然,小島上是一大堆岩石,島上沒有一畝可耕的土地。”
“這個島歸屬哪個國家?”
“屬於托斯卡納。”
“那兒可以打到什麼?”
“數不盡的野山羊。”
“我想它們大概是靠舔石頭過日子吧。”弗蘭茲懷疑地笑了笑說。
“不,石縫裡可以長出小樹,它們可以啃嫩葉吃。”
“我睡在哪兒呢?”
“岸上的巖洞,或者裹上披風睡在船上,而且,要是大人高興的話,我們可以打完獵以後馬上就走。我們夜裡白天都一樣能航行,如果風停了,我們可以用槳。”
弗蘭茲覺得和他同伴會聚的日子還早,而且在羅馬的寓所也沒什麼別的麻煩,所以他就接受了這個建議。一聽說他同意了,水手們就互相低語了幾句。“喂,”他問道,“怎麼?還有什麼困難嗎?”
“不?”船長答道。“但我們得告訴大人知道,那個島很不安全。”
“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基督山雖然沒有人在上面住,但偶爾也被走私販子和海盜用作避難所,他們都是從科西嘉、撒丁,或是非洲來的。假如有人告我們曾到過那兒,那麼我們回到裡窩那的時候,就得上檢疫所扣留六天。”
“見鬼!那就得好好考慮考慮了!六天正好是上帝創世用的時間。夥計們,這個時間是不是太長了一點。”
“但誰會去報告大人到過基督山呢?”
“噢,我肯定不會。”弗蘭茲喊道。
“我也不,我也不!”水手們同聲說。
“那麼就轉舵向基督山。”
船長下了幾個命令,船頭開始朝那個島調轉過去,不多會兒小船便朝著那個方向駛過去。弗蘭茲等船一切都調整好,船帆鼓起了風,四個水手站定了位置,三個在船頭,一個在船尾,然後又重新接上話頭。“蓋太諾,”他對船長說,“你跟我說基督山是海盜的一個避難所,我想他們可並不象山羊那麼好玩吧。”
“是大人,話沒錯。”
“我知道確實有走私販子,但我想,自從阿爾及爾被攻克,攝政制度被摧毀以來,海盜只是庫柏和瑪里亞特上尉的傳奇小說中的人物了吧。”
“大人有所不知,海盜確實有,就象現在還有強盜一樣——大家不是都以為強盜已經讓教皇利奧十二世滅絕了嗎?可是他們天天還在羅馬的城門口搶劫來往過客。難道大人沒有聽說過,六個月前,法國代理公使在離韋萊特里五百步的距離裡內被搶的那件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