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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麼附言怎麼樣?”
“那麼那句附言您也象那封信的正文一樣可以接受嗎?”
“當然嘍,布沙尼神甫和我有點關係。我記不得到底是不是還欠著他四萬八。可我敢說,我們不會因其中的差額起糾紛的。那麼,您對於這句附言覺得很重要嗎,我親愛的卡瓦爾康蒂先生?”
“我必須得向您解釋一下,”少校說,“因為十分信任布沙尼神甫的簽字,我自己並沒有另帶著錢來,所以如果這筆錢保證不了的話,我在巴黎的情形就要很不好過了。”
“象您這麼有身份的一位人物怎麼可能在一個地方受窘呢?”基督山說。
“哦,說真話,我一個人都不認識。”少校說。
“但人家總認識您的吧?”
“是的,人家認識我,那麼”
“請說吧,我親愛的卡瓦爾康蒂先生。”
“那麼您可以把這四萬八千裡弗付給我的了?”
“當然啦,隨便您什麼時候要都可以。”少校的眼睛驚喜地睜得圓圓的。“但請坐,”基督山說,“真的,我不知道自己腦子裡想了些什麼,竟讓您站在那兒一刻鐘。”
“沒關係。”少校拖過一把圈椅,自己坐下了。
“現在,”伯爵說,“您想吃點兒什麼東西嗎?來一杯紅葡萄酒,白葡萄酒,還是阿利坎特葡萄酒?”
“阿利坎特葡萄酒吧,如果不麻煩的話,我喜歡喝這種酒。”
“我有幾瓶上好的。您用餅乾下酒好不好?”
“好的。我吃點餅乾,多謝您這樣周到。”
基督山拉了拉鈴,巴浦斯汀出現了。伯爵向他迎上去。
“怎麼樣?”他低聲說道。
“那個青年來了。”貼身跟班也低聲說道。
“你把他領到哪一個房間去了?”
“照大人的吩咐,在那間藍客廳裡。”
“對了,現在去拿一瓶阿利坎特葡萄酒和幾塊餅乾來。”
巴浦斯汀走了出去。
“真的,”少校說,“這樣打擾您,實在於心不安。”
“小事一樁,何足掛齒。”伯爵說。
巴浦斯汀拿了酒和餅乾進來。伯爵把一隻杯子斟滿,但在另一隻杯子裡,他只把這種紅寶石色的液體滴了幾滴。酒瓶上滿是蛛絲,還有其他種種比一個人臉上的皺紋更確切地證明這確是陳年好酒。少校也十分聰明地拿了那隻斟滿的酒杯和一塊餅乾。伯爵叫巴浦斯汀把那隻盤子放在他的客人旁邊,客人就帶著一種很滿意的表情啜了一口阿利坎特酒,然後又津津有味地把他的餅乾在葡萄酒裡蘸了蘸。
“哦,先生,您長住在盧卡是不是?您又有錢又高貴,又受人尊敬——凡是使一個人快樂的條件,您都具有了?”
“都具有了,”少校說,急忙吞下他的餅乾,“真是都具有了。”
“您就缺少一樣東西,否則就十全十美了,是不是?”
“就缺少一樣東西。”那義大利人說。
“而那樣東西就是您那個失蹤的孩子!”
“唉,”少校拿起第二塊餅乾說,“那的確是我的一件憾事。”這位可敬的少校兩眼望天,嘆息了一聲。
“儘管告訴我,那麼,”伯爵說,“您這樣痛惜的令郎,究竟是誰呢?因為我老是以為您還是一個單身漢。”
“一般都是那麼說,先生,”少校說,“而我”
“是的,”伯爵答道,“而且您還故意證實那種謠傳。我想,您當然是打算掩飾青年時代的一次不檢點,免得社會上傳得紛紛揚揚?”
少校的神色又復原了,重新裝出他那種一貫的從容不迫,同時垂下他的眼睛,大概是想借此恢復他面部的表情或幫助他想象;他時不時朝伯爵偷看上一眼,但伯爵的嘴角上依然掛著那種溫和的好奇的微笑。
“是的,”少校說,“我的確希望這種過失能瞞過所有人。”
“起因當然不能怪您,”基督山答道,“因為象您這樣的人是不會犯這種過失的。”
“噢,不,當然不能怪我。”少校說著,微笑著搖搖頭。
“得怪那位做母親的?”伯爵說道。
“是的,得怪那位做母親的——他那個可憐的母親!”少校說道,並拿起第三塊餅乾。
“再喝一點酒,我親愛的卡瓦爾康蒂,”伯爵一面說,一面給他倒第二杯阿利坎特葡萄酒,“您太激動啦。”
“他那可憐的母親!”少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