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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想象得出來。畢竟是一匹值五千法郎的馬哪!”基督山用慈父對兒子說話的口吻說道。
“您有點懊悔了吧?”莫雷爾問道,並豪爽地大笑起來。
“我?當然不!”伯爵回答說。“不,假如那匹馬不好,我倒是要懊悔的。”
“好得很呢,夏多·勒諾先生和德佈雷先生騎的都是部長的阿拉伯馬,夏多·勒諾先生還是法國最好的騎手之一呢,可我把他們都拋在後面了。他們的腳跟後面緊隨著騰格拉爾夫人的馬,而她總是以每小時十八哩的速度疾馳的。”
“那麼說他們就跟在您的後面嗎?”基督山問。
“瞧!他們來啦!”這時,只見兩匹鼻子裡噴著氣的馬拉著一輛馬車,由兩位騎在馬上的紳士陪伴著,馳到了那敞開著的大門口。馬車一直趕到臺階前面才停住,後面是那兩位騎在馬上的紳士。德佈雷腳一點地,便站在了車門前面,他伸手給男爵夫人,男爵夫人便扶著他的手下了車,她扶手時的態度有點異樣,這一點只有基督山才覺察得到的。真的,什麼也逃不過伯爵的眼睛。他注意到一張小紙條從騰格拉爾夫人的手裡塞進了部長秘書手裡,塞得極其熟練,證明這個動作是常做的。騰格拉爾夫人的後面出來了那位銀行家,只見他的臉色很蒼白,好象他不是從馬車裡出來而是從墳墓裡出來的似的。騰格拉爾夫人向四周急速並探詢地望了一眼。只有基督山一個人能看懂這一個眼的意義。她在用她的眼光擁抱前庭、廊柱和房子的正面;然後,壓制住內心微微的激動,不讓臉色變白,以免被人識破,她走上了臺階,對莫雷爾說道:“閣下,假如您是我的朋友的話,我想問問您願不願意把您的那匹馬賣給我。”
莫雷爾極為難地微笑了一下,轉向基督山,象是祈求他來解救自己似的。伯爵直到懂得了他的意思。“啊,夫人!”他說道,“您幹嘛來向我提這個要求?”
“向您提,閣下,”男爵夫人答道,那是沒必要的,因為一定會得到的。假如莫雷爾先生也是這樣的話——“
“不幸得很,”伯爵答道,“莫雷爾先生是不能放棄他那匹馬的,因為馬的去留和他的名譽密切相關,這事我是見證人。”
“怎麼會呢?”
“他跟人打了賭,說要在六個月之內馴服米狄亞。您現在懂了吧,假如他在那個期限以前把它賣了,他不僅要損失那筆賭注,而且人家還會說他膽小,一個勇敢的騎兵隊長是決不能忍受這一點的,即使是為了滿足一個美麗的女子的願望。當然,我也認為滿足一個美麗的女子的願望是天底下最神聖的義務之一。”
“您知道我的處境了吧,夫人。”莫雷爾說道,並感激地向伯爵微微一笑。
“要我說,”騰格拉爾說道,臉上雖勉強帶著微笑,但仍掩飾不了他語氣的粗魯,“你的馬已夠多的了。”
騰格拉爾夫人以往是極少肯輕易放過這種話的,但使那些青年人驚奇的是:這次她竟假裝沒聽見,什麼也沒說。基督山看到她一反常態,竟能忍氣吞聲,就微笑了一下,指給她看兩隻碩大無比的瓷瓶,瓷瓶上佈滿了精細的海生植物,那顯然不是人工加上去的。男爵夫人很是驚奇。“咦,”她說道,您可以把杜伊勒裡宮的栗子樹都種在那裡啦!這麼大的瓷瓶是怎麼造出來的?“
“啊,夫人!”基督山答道,“對這個問題我們是無法回答您的,因為我們這一代人只會造些小擺飾和玻璃麻紗。這是古物,是用水土之精華構成的。”
“怎麼?這是哪個朝代的事呢?”
“我也不曉得。只聽說,中國有個皇帝造了一座窯,在這座窖裡燒製出了十二隻這樣的瓷瓶。其中有兩隻因為火力太猛而破裂了,其餘十隻全被沉到了兩百丈深的海底裡,海是瞭解人們對她的要求的,因為就用海草掩蓋了它們,用珊瑚環繞著它們,用貝殼來粘附著它們,這十隻瓷瓶就在那幾乎深不可達的海底世界裡躺了兩百年。後來,由於一場革命革掉了那個想作這種試驗的皇帝,只剩下一些檔案可以證明瓷瓶的製造以及把它們沉入了海底這回事。過了兩百年,人們找到了那些檔案,於是就想到要去把那些瓷瓶撈起來。他們特地派人潛入那個沉瓶的海底裡去尋找,但十隻之中只剩下了三隻,其餘的則都被海浪衝破了。我很喜歡這些瓷瓶,因為或許曾有猙獰可怕的妖怪的目光凝視過它們,而無數小魚也曾睡在那裡面以逃避天敵的追捕。”
這時,騰格拉爾對這些奇古怪的事不感興趣,正機械地在那兒把一棵桔子樹上盛開著的花一朵一朵地扯下來。扯完了桔子花,他又去撕仙人掌,但這東西可不象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