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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吹毛求疵的花花公子也無法從他這一身打扮上找出什麼可挑剔的地方。他身上的每一件東西——帽子、上裝、手套、皮靴——都是一流巧手的作品。使大家尤為驚奇的,是他極象德佈雷所畫的那幅畫像。伯爵微笑著走進了房間,向阿爾貝走過來,阿爾貝趕緊伸手迎上去。“遵守時間,”基督山說道“是國王禮節,我好象記得你們的一位君主曾這樣說過。但這卻不是旅客所能辦到的,不論他們心裡多麼希望如此。我希望你們能原諒我遲到了兩三秒鐘。一千五百里的路程上是免不了有些麻煩的,尤其是在法國,這個國家好象是禁止打馬的。”
“伯爵閣下,”阿爾貝答道,“我正向我的幾位朋友宣佈了您光臨的訊息,我請了他們來,以實踐我對您許下的諾言,現在請允許我向您介紹一下。這幾位是:夏多·勒諾伯爵閣下,出身名門,是十二貴族的後代,他的遠祖曾出席過圓桌會議;呂西安·德佈雷先生,內政部長的私人秘書;波尚先生,報社的編輯,法國政府害怕的人物,他雖然大名鼎鼎,但您在義大利卻不曾聽說過,因為他的報紙在那兒是禁止的;瑪西梅朗·莫雷爾先生,駐阿爾及利亞的騎兵上尉。”
“伯爵一一向他們點頭致意,態度很客氣,但同時又帶有英國人那種冷淡和拘泥虛禮的氣質,當聽到最後這個名字,他不禁向前跨了一步,蒼白的臉上現出了一片淡淡的紅暈。”您穿的是法國新徵服者的制服,閣下,“他說,”這是一套漂亮的制服。“誰都搞不清究竟是什麼原因使伯爵的聲音顫動得這樣厲害,是什麼原因使得他那對平靜清澈的眼睛突然炯炯有神,此時他已無意掩飾自己的感情了。
“你沒見過我們這位非洲客人吧,伯爵閣下?”阿爾貝問道。
“從沒見過。”伯爵回答說,這時他已完全剋制住了自己。
“喏,在這套制服下面,跳動著的是一顆軍人的最勇敢和最高貴的心。”
“噢,馬爾塞夫先生!”莫雷爾打斷了他的話說道。
“讓我說下去吧,上尉!”阿爾貝繼續說道,“我們剛剛才聽到說了他最近的一個舉動,是一次非常英勇的壯舉,所以儘管我也是今天才初次見到他,我卻要請您允許我把他當作我的朋友介紹。”
“啊!您有一顆高貴的心,”伯爵說道,“那太好了。”
這一聲感嘆與其說是在回答阿爾貝,倒不如說是在回答伯爵自己心裡的念頭,大家都很驚奇,尤其是莫雷爾,他驚奇地望著基督山。但由於那語氣是這樣的柔和,所以不論這聲感嘆是多麼的古怪,也是不會使聽者生氣的。
“咦,他為什麼要懷疑這一點呢?”波尚對夏多·勒諾說。
“的確,”後者答道,他以他那貴族的眼光和他的閱歷,已把基督山身上所能看穿的一切都看穿了。“阿爾貝沒有騙我們,這位伯爵的確是一個奇人。你怎麼看,莫雷爾?”
“不錯!他對我說了那一句怪話,但他目光真誠,我很喜歡他。”
“諸位先生們,”阿爾貝說道,“傑曼告訴我早餐已經準備好了。親愛的伯爵,請允許我為您引路。”
他們靜靜地走入了餐廳,大家各自就座。
“諸位,”伯爵一邊入座,一邊說,“請容許我作一番自白,藉此來解釋一下我的任何不合習俗的舉動。我是個外鄉人,而生平第一次到巴黎來。對於法國人的生活方式我一點都不瞭解,到目前為止,我一向遵從的是東方人的習俗,而那和巴黎人的則是完全相反的。所以,要是你們發覺我有些地方太土耳其化,太義大利化,或太阿拉伯化,請你們原諒。現在,諸位,我們來用早餐吧。”
“瞧,他說這番話的神氣!”波尚低聲說道,“他一定是個大人物。”
“在他的本國可說得上是個大人物。”德佈雷接上說道。
“在世界各國都可算得上是個大人物,德佈雷先生。”夏多·勒諾說。
第四十章 早餐
讀者大概還記得,伯爵是一個極節食的賓客。阿爾貝注意到了這一點,深恐巴黎式的生活一開始就會在這最重要的一點上使這位客人不高興。
“親愛的伯爵,”他說道,“我怕海爾達路的飯菜不象愛勘探巴廣場的那樣合您的胃口。這一點我本應該先跟您商量,為您做幾樣特別合您口味的菜的。”
“要是您對我瞭解較多的話,”伯爵微笑著答道,“對於象我這樣一個隨緣度日,在那不勒斯吃通心粉,在梅朗吃粟粉粥,在瓦朗斯吃雜燴羹,在君士坦丁堡吃抓飯,在印度吃‘卡力克’,在中國吃燕窩的旅行家,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