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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鬥。”
“啊,決鬥!”伯爵大聲說道,“憑良心說,當你的目的是報復時,用這種方法來達到人的目的未免太輕鬆啦!一個人搶去了你的愛人,一個人姦淫了你的妻子,一個人玷汙了你的女兒,你本來有權利可以向上天要求幸福的,因為上帝創造了人,允許人人都能得到幸福,而他卻破壞了你的一生,使你終生痛苦蒙羞。他使你的頭腦瘋狂,讓你的心裡絕望,而你,只因為你已經把一顆子彈射進了人的腦袋,或用一把劍刺穿了他的胸膛,就自以為已經報了仇了,卻想不到,決鬥之後,勝利者卻往往是他,因為在全世界人的眼裡,他已是清白的了,在上帝眼裡,已是抵罪了!不,不,”伯爵繼續說道,“要是我為自己復仇,就不會這樣去報復。”
“那麼您是不贊成決鬥的羅,您無論如何也不和人決鬥嗎?”這次輪到阿爾貝發問了,他對於這種奇怪的理論很是驚訝。
“噢,要決鬥的!”伯爵答道,“請了解我,我會為一件小事而決鬥,譬如說,為了一次侮辱,為了一記耳光,而且很願意決鬥,因為,憑我在各種體格訓練上所獲得的技巧和我逐漸養成的漠視危險的習慣,我敢肯定一定可以殺死我的對手。噢,為了這些原因我會決鬥的。但要報復一種遲緩的,深切的,永久的痛苦,假如可能的話,我卻要以同樣的痛苦來回報,以血還血,以牙還牙,如東方人所說的那樣,東方人在各方面都是我們的大師。那些得天獨厚的人在夢中過活,因此倒給他們自己造成了一個現實的樂園。”
“但是,”弗蘭茲對伯爵說道,“抱著這種理論,則等於你自己既是原告,同時又是法官和劊子手,這是很難實行的,因為你得時刻提防落到法律的手裡。仇恨是盲目的,憤怒會使你失去理智,凡是傾洩復仇的苦酒的人,他自己也冒著危險,或許會嚐到一種更苦的滋味。”
“是的,假如他既沒有錢又沒有經驗是會這樣的,但假如他有錢又有技巧,則就不然了。而且,即使他受到懲罰,最壞也不過是我們已經說過的那一種罷了,而博愛的法國大革命又代替了五馬分屍或車輪輾死。只要他已報了仇,這種刑罰又算得了什麼呢?這個可憐的庇皮諾多半是不會被殺頭的了,老實說,我倒有點覺得可惜,不然你們倒有一個機會可以看看這種刑罰所產生的痛苦是多麼短促,究竟是否值得一提,哦,真的,在狂歡節該這樣的事不免太奇怪了,二位,先生,我們是怎麼談起來的?啊,我記起來了!你們要在我的視窗弄一個位置。可以的,但我們還是先去入席吧,因為僕人已經來通知我們去用早餐啦。”在他說話的時候,一個僕人開啟了客廳四座門中的一扇,說道,“酒筵齊備!”兩個青年站了起來,走進了早餐廳。
早餐極其豐盛,在用餐的時候,弗蘭茲屢次察看阿爾貝,以觀察他們東道主的那一篇話在阿爾貝身上所產生的影響,但不知是由於他那種一向萬事不介意的習性使他沒有注意到他呢,還是伯爵關於決鬥的那一番解釋使他很滿意,還是因為弗蘭茲知道了過去的幾件事,所以對伯爵的理論特別感到驚懼,他發現他的同伴臉上毫無憂慮的表情,而是大吃特吃,象是四五個月以來除了義大利菜,即世界是最壞的菜以外,不曾吃過別的什麼東西似的。至於伯爵,他對於各種菜只是碰一碰而已,他似乎只在盡一個東道主的義務,陪他的客人坐坐,等他們走後,再來吃某種稀珍而更美味的食物。這使弗蘭茲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伯爵在G伯爵夫人身上所引起的恐怖和她那堅決的態度,以為她對面包廂裡的那個男人是個殭屍。早餐完畢時,弗蘭茲掏出表來看了一眼。
“哦,”伯爵說道,“你們還有什麼事嗎?”
“請您務必原諒我們,伯爵閣下,”弗蘭茲答道,“我們還有很多事要辦呢。”
“是些什麼事呢?”
“我們還沒有化裝的衣服,那是一定要去弄到的。”
“那件事你們不必擔心。我想我在波波羅廣場大概能有一間私室。你們不論選中了什麼服裝,我都可以叫人送去,你們可以到那兒去換裝。”
“在行刑以後嗎?”弗蘭茲問道。
“以前或以後,儘可悉聽尊便。”
“就在斷頭臺對面?”
“斷頭臺是狂歡節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伯爵閣下,那件事剛才我又想了一想。”弗蘭茲說道,“我很感謝您的熱情招待,但我只要在您的馬車裡和您在羅斯波麗宮的視窗占一個位置就滿足了,至於波波羅廣場的那個位置,請您只管另作支配吧。”
“但我得先提醒您,那樣您將失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