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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茲說,“我叫他們等他一回來就來通知我。”
“啊!”公爵答道,“我想,我這個僕人大概是來找您的。”
公爵沒有猜錯,因為那個僕人一看見弗蘭茲,就向他走過來。“大人,”他說道,“倫敦旅館的老闆派人來稟告您,說有一個給馬爾塞夫子爵送信的人在那兒等您。”
“給馬爾塞夫子爵送信的!”弗蘭茲驚叫道。
“是的。”
“那人是誰?”
“我不知道。”
“他為什麼不把信給我送到這兒來?”
“那個信差沒有說。”
“信差在哪兒?”
“他一看到我進舞廳來找您,就馬上走了。”
“噢!”伯爵夫人對弗蘭茲說,“趕快去吧!可憐的小夥子!或許他遇到什麼意外了吧。”
“我得趕緊去。”弗蘭茲答道。
“要是事情並不嚴重,我會回來的,不然的話,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該做些什麼呢。”
“不管發生什麼事,要慎重呀。”伯爵夫人說道。
“噢!放心好了。”
弗蘭茲拿起他的帽子,急忙走了出去。他已經把他的馬車打發走了,原吩咐叫他們在兩點鐘來接他的。幸虧勃拉西諾府一邊靠高碌街,一邊臨聖·阿彼得廣場,離倫敦旅館不到十分鐘的路。當弗蘭茲走近旅館的時候,他看見有一個人正站在街中心。他相信這一定是阿爾貝派來的信差。那個人全身裹在一件大披風裡。弗蘭茲向他走過去,但使他極其驚訝的是,那個人反而先向他開口了。“大人找我幹嗎?”他一邊問,一邊後退了一步,象是很戒備的樣子。
“你是馬爾塞夫子爵派來的送信給我的那個人嗎?”弗蘭茲問道。
“大人是住在派里尼的旅館裡的嗎?”
“是的。”
“大人是子爵的同伴嗎?”
“不錯。”
“大人的尊稱是——”
“弗蘭茲·伊皮奈男爵。”
“那麼這封信是送給大人的了。”
“要不要回信?”弗蘭茲一邊從他手裡接過那封信,一邊問。
“要的,至少您的朋友希望如此。”
“跟我上樓來吧,我寫回信給你。”
“我還是等在這兒的好。”那信差微笑著說。
“為什麼?”
“大人讀了信就知道了。”
“那麼,我一會兒還能在這兒找到你嗎?”
“當然啦。”
弗蘭茲往旅館裡走去。他在樓梯上遇到了派里尼老闆。
“怎麼樣?”旅館老闆問。
“什麼怎麼樣?”弗蘭茲反問道。
“您見到您的朋友派來找您的那個人了嗎?”他問弗蘭茲。
“是的,我見到他了,”他答道。“他把這封信給了我。請把我房間裡的蠟燭點上好嗎?”
旅館老闆吩咐點一支蠟燭來拿到弗蘭茲的房間裡去。這個年輕人看到派里尼老闆的神色非常驚惶,就更急於要看阿爾貝的來信,所以他立刻走到蠟燭前面,拆開了那封信。信是阿爾貝寫的,底下有他的簽名。弗蘭茲讀了兩遍才明白信裡的意思。
信的內容如下:
“我親愛的朋友,收到此信時,務請勞神立刻在我的皮夾裡找出那張匯票(皮夾子在寫字檯的大抽屜裡),如數目不夠,把你的也加上。趕快到託洛尼亞那兒,在他那兒當場點出四千畢阿士特,將款子交與來人。我急於要這筆錢,不能拖遲。我不多說了,一切信託你了,象你可以信託我一樣。
——你的朋友阿爾貝·馬爾塞夫
附筆我現在相信義大利的確有強盜了。“
在這幾行字之下,還有兩行筆跡陌生的義大利文:“那四千畢阿士特假如在早晨六點鐘到不了我的手裡,阿爾貝馬爾塞夫子爵在七點鐘就活不成了。——羅吉·萬帕”
弗蘭茲一看這第二個簽名,就一切都明白了,他現在懂得那個信差為什麼不肯到他的房間裡來的原因了:街上對他要比較安全一些。這麼說,阿爾貝是落在那個大名鼎鼎的強盜頭子手裡了,而那個強盜頭子的存在是他一向拒絕相信的。不能再浪費時間了。他急忙開啟寫字檯,從抽屜裡拿出皮夾子,從皮夾子裡拿出匯票,那張匯票的總數是六千畢阿士特;而在這六千之中,阿爾貝已花去了三千。至於弗蘭茲,他根本沒有匯票,因為他原住在佛羅倫薩,到羅馬來只玩七八天的,他只帶了一百路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