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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偶爾露出的欣慰,仍在記憶裡深深紮根。孫楔,孫家的脊樑柱,人人口中的老爺子,忽然一下子倒了,沒了,這衍生出來的虛空讓孫永航一時之間也有些不適應。
猶記得出徵之前,那枯涸卻勁瘦的眼神,那語重心長的話語,以及一絲絲不自在的心疼,這些本不足為道的記憶忽然就排開了,在孫永航的心底脹開一絲兒酸,一絲兒刺痛。就如同眼前這懸覆的白挽,突兀著扎進人的眼。
正一怔愣,一個小廝出得府門,瞅見一身戎裝的孫永航也是一愣,隨即跑上前帶著哭腔道:“航少爺,您可回來了!太爺沒了……他老人家死前,還唸叨起您呢……”
孫永航黯黯地看他一眼,長嘆心頭,一時間說不出什麼話來,只往裡走。
偌大一個孫府俱是白挽,有各自奔走的家丁侍女,但絡繹不絕的還是眾多前來弔唁的親友朝臣。
孫永航的到來,立時在府中掀起一陣騷亂。哭靈的人暫且停了停,孫騏與於寫雲看著兒子回來,心中俱是鬆了口氣。眾多弔唁的人們也紛紛上前跟孫永航見禮,寬慰的有,道賀的也有。
林林總總,但一切俱沒入他的耳。孫永航只是盯著那一對燒得極旺的白燭,那一樽棕黑棺槨。怔了會兒,見周遭的人全望著他,孫永航這才回過神來,眸光朝眾人一掠,卻驀地發現少了個最讓他掛懷的人兒。
眼神微顯沉吟,他朝自己的母親瞧了一眼,眉宇微收。
於寫雲以為他疲累不堪,當即出聲:“航兒,這一路趕過來,一定沒安生睡過一覺吧?快去歇歇,換上孝服!”
孫永航正待答應,大伯孫驥即以冢子之份,故作威嚴地一喝:“永航!家祖仙逝,你當丁憂,可有申報朝廷?”
“皇上已準我三月喪期,大伯,請不必掛心!”孫永航答了聲,自是知曉孫驥心中所慮,看著幾房叔伯嬸子一臉的竊喜,也未作理論,只是上前點了三炷香,在老爺子靈前一跪,行過大禮之後,才道,“各位叔伯,永航戎裝未卸,先去換了孝服,再向奶奶她老人家問個安。各位大人,請了。”語罷,便往回影苑而去。
然而行至回影苑內,卻仍不見妻子身影,孫永航心中一閃,直覺地抿起了唇。“歷名?”
“少爺。”歷名一直尾隨其後,此時見喚,已知其意。“少爺,少夫人現正待罪祠堂。”
“待罪祠堂?”孫永航猛地一驚,“為什麼?”
“大爺以少夫人知太爺病危卻匿而不報為由,打算重罰少夫人呢!”歷名猶豫著應不應該將所有事俱告知孫永航,想了半晌,覺得還是少夫人的話有理,便將事情原委剔除了駱垂綺代老爺子行事一則悉數說了。
這一說,孫永航也明白了。怪道處罰三房裡的人,爹孃居然如此沉默,原來是老爺子直接將大家子交給了垂綺……幾碗水明顯端得忒不平,幾房叔伯自然不放過,只怕爹孃心中亦存著一根刺兒!
想至此處,他亦頗感無奈,爺爺終究還是不肯放過他與垂綺。垂綺這般身世,只牽連一個杜遷,居然也能算計至此處!他一拳猛地砸在門框上,“這叫垂綺以後怎麼在這園子裡待著!”她受了多少委屈?沒有孃家撐腰,她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只有自己呵……
一想起這則,他衣衫都不及換,仍只一身戎裝便直往祠堂趕。
祠堂是孫府裡最陰晦的地兒,雖是朝著東偏南的向,總連九間的大殿堂裡因為少人氣,總顯得特空特曠,寂寂的,迴盪得出人的腳步聲。一排壓得倒人的牌位似是一排威嚴的祖宗,冷冷地透過牌位審視著家族裡的每一人。
孫氏原籍羽州支口,祖墳也在那邊,承蒙碧落女皇重用孫楔之前亦是旺族。後來碧落立國,孫楔是大宗,他跟著遷到了天都,這些祖宗也便跟來了。
一直,祠堂除了祭祀之外,便是拿來讓犯錯的小輩兒罰跪幽閉之地。孫永航也罰過,自然知道其間的滋味,心想著垂綺如此柔弱之軀也在這陰冷冷的地方跪著,胸口更是疼了,腳下不禁又加快了些。
“垂綺,垂綺?垂綺!”連著喚,他趕至祠堂高高的門檻,果見那一抹惹人相思無限的身影正跪在牌位前面。一身白衣緦麻,格外顯出她的清麗絕俗來。“垂綺……”
他衝過去,將人兒一把攬在懷裡,只深深地抱住。一旁守著的溶月見此情形,悄悄退了出去,與外邊的歷名相視一笑。
“……永航……”當聽得這一聲輕喚雜了隱忍的哽咽在內,孫永航心中驟痛,連忙放開手,想檢視這些日子以來她到底怎樣了。誰知才欲看,卻是駱垂綺的手先至。心